斜谷道,魏军大营。
“大魏天子有令,敕命大将军曹真速速北上,克复雍州,不得有误。”
曹真大将军一脸无动于衷地坐在帐篷内,对此充耳不闻。
“大将军,你是想抗旨吗?”宦官手持圣旨,娘里娘气地破斥道。
曹真挑眉,一如既往地漠视,依旧不以为意。
“抗旨不遵可是死罪!”宦官气急败坏。
“黄门侍郎这就急了?”
曹真猛然起身,吓得宦官连连后退,后者眼神里掺杂了恐慌,他紧张地盯着曹真,仿佛看着一只随时发威的凶兽。
“不……是咱家急,是……陛下急啊!”宦官结结巴巴说道,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娘娘腔,只剩下恐惧。
曹真的双眼冷冽,身上杀气很重,不断压迫着空气。
一旦怒气显现,就连帐篷中的光线都显得阴沉可怕。
“难道我就不急了?”曹真的声音突然提高,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惊得宦官魂飞魄散。
“让张郃领兵取街亭,他给我大败而回,不仅折了王双,就连八千骁骑都所剩无几,没几个人活着回来。”
曹真狠狠冷笑,笑声中带着寒意,眼神里尽是痛苦和怒火。
“他倒好,打了败仗就跑到三辅去屯田,既不敢面圣,也不敢来见我。”
“我问问黄门侍郎,这场仗打成这个样子,是谁的过错?”曹真的声音冷硬,寒锋般锐利。
宦官僵硬地站在原地,犹如雕塑,结结巴巴地回应,“咱家……怎么知道?张郃将军又……又打了败仗,想来是他的过错吧……”
“将士出生入死,寸功未有,倒是陛下敢于亲征,都是将帅无能咯。”曹真冷笑一声。
“大胆,大将军怎可以非议圣上?”宦官鼓起勇气说道。
“哼……自继位以来,就不断把权力收回中枢,不停削弱边郡力量,把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全都派到边疆,只让陈群在朝内,搞什么九品中正,简直胡闹。”
“辽东未平,就连鲜卑人都敢喊打喊杀,皇帝做到这个份上有什么意思?”
“从上任以来,从来没给雍州发过一文军饷,全靠郭淮当地征收赋税养军,从来没有设防。蜀军打过来,自己屁颠屁颠跑来长安,美其名曰御驾亲征,其实就是督战,看着前线送死,还得分兵保护御驾。长安隔着三辅那么厚的防线,蜀军能打穿才怪。”
曹真一口气说出心中所有的不满,顿时神清气爽。
“大将军再如此胡言乱语,咱家就要全部禀报圣上了。”宦官紧张得快要站不住,这些说辞,单单是听到都是大罪。
“哼!”
曹真冷哼一声,用骨子里的鄙视看着眼前的宦官。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漠而又强硬,一如他无数次在战场上发出的决定性命令。
“黄门侍郎认为,本将军会让你活着走出大营吗?”
“大将军,你你你……我乃陛下钦差,你不能这么对我。”宦官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曹真挥了挥手,左右亲信侍从把黄门侍郎拉了出去。
“不要啊!”
一声清脆的刀响,再也没有了嘈杂聒噪的声音。
“写信告知陛下,就说黄门侍郎被蜀军围杀,英勇就义,让陛下善待他的子女。”曹真平静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
“大……大将军,此人是个阉人……没有子嗣。”亲信侍从谨慎地提醒道。
“摁?”
曹真的目光从桌上的战报移到了这名侍从身上,他的眼神像冰一样冷冽,让人感觉如同狼狈的猎物被猎人锁定。他并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一个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属下明白,我这就去写。”侍从立即低头,避开曹真的目光,慌忙抬起笔。
……
赵云领军踏入斜谷,心中却泛起了一片沉闷。
他扫视着无人防守的斜谷道,期待找到曹魏大军的踪影。
然而,斜谷似乎空空如也。
仿佛一夜之间,魏军凭空消失。
“似乎不对劲。”赵云敏锐的战斗直觉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也仅仅只是察觉,尚未与敌交战,胜负尚未可知。
“老将军,我们的目的只是故布疑兵,现在雍凉方向发力,曹魏应该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虚实了,再继续缠斗下去,恐怕不好。”赵云的身旁,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将领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