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雷蒙德笑出了声——

最后在场所有人都把这句话的几个单词印在了脸上，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雷蒙德的同时，把写在脸上的这几个单词赤裸裸地展示给他看。

教授一直敏锐地把控着全场的气氛，他倒是并不惊慌被十二点七毫米的手枪枪管指上额头，显得气定神闲。

雷蒙德三言两语将金并的统治真谛道了个一干二净，这帮对他虎视眈眈的大佬们在不改面色的同时，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但我可以给各位提供一个机会。”

可雷蒙德·徐又凭什么呢？

听到他这么说，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但没沉默几秒，所有人紧接着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全场甚至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在交头接耳。

雷蒙德骤然提高声音，教授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大厅，像是要把他胸腔里的所有浑浊气体、所有受过的气一股脑地发泄出去一样：“不丢人吗？！”

伴随着教授的话音落下，在场有几个黑帮中层的眼睛竟然从眼底开始红了起来。

“金并能提供给各位货物……但他会威胁伱们，他是你们中唯一可以和FBI、NYPD接上线的人。国会山的老爷们需要他，所以他需要你们。”

——是啊，凭什么相信呢？

“动荡，意味着……”雷蒙德站起身来，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仰头向着天花板，轻轻吐出胸腔中的气：“有无数人要上去，也有无数人要下来，一夜之间亿万富翁可能一无所有，同样的一夜之间，穷光蛋也可能拥有一切。”

“……做人……”

“不管各位信不信，你们在金并的手中都只是消耗品而已……纽约市像你们这样的黑帮太多了，此起彼伏，代代新人换旧人……你们这些人可能今天能坐在这里歌舞升平，但明天，转头，金并就能让一群新人来替代你们，在厕所里暴打你们的母亲，最后找个傻不愣登的警察把你当街击毙。”

“不才……”雷蒙德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是没什么本事，但我恰好就有一条渠道，一条直通华盛顿特区的渠道，那条渠道能让在场的各位……”

“你们的罪恶是你们的价值，但同样也是你们的死因。你们不过就是白手套、是耗材！”

“你们觉得你们是人吗？你们觉得你们在金并眼中是人吗？你们觉得你们在NYPD和地方检察官眼中是人吗？你们觉得你们在FBI和国会山眼里是人吗？！”

金并是纽约地下帝国的皇帝，是纽约另一种秩序的掌门人，他的实力当然也不仅仅是他那身肉可以带来的暴力，而更是他可以调动纽约镜面中的另一个纽约的所有力量，他的耳目遍布整个纽约，这才是他的恐怖之处！

但作为一个统治者，他还要拿捏人心、拿捏财权、拿捏信任与不信任的尺度……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的威尔逊·菲斯克已经远不是当初那个觉得“实力就可以征服一切”的天真小孩儿了。

“凭我是你们现在唯一可选的渠道。”雷蒙德终于伸出手去，用一根食指将抵在他脑门上的枪口轻轻拨开，“我和联邦政府情报机构有密切的合作，现在找我投机的官僚如同过江之鲫……威尔逊·菲斯克手中握着你们的过去，但我可以许诺给你们一个未来。”

他实在是太会在不同人面前扮演不同的角色了！

他对下把自己打造成让这些黑帮接上高层的头的唯一渠道的垄断者，对上则把自己打造成唯一可以把这些黑帮统一起来的统治者，上下的渠道都在他这里被垄断了，所以他就把这个位置坐稳了。

雷蒙德低下头，把这句话说得很轻——但纵使他说得再轻，对于这些黑帮们也无异于是一场惊雷！

“杀了我容易，但杀了蜘蛛女并不容易。”雷蒙德耸了耸肩：“杀了我有不小的可能，你们会承受来自一些方面的报复……那与其这样，为什么不和我合作呢？”

“翻个身……”他的声音轻了下来——他简直是个天生的演讲家、煽动家，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这一刻都被他带动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但人们却不约而同地发了力、发了狠地去听。

“金并在纽约深耕这么多年，他十二岁就杀了第一个人，更是战绩辉煌……他在这里已经半辈子了，而且以后也会在这里待下去……你！”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前方：

“你……你……当然，还有你！”他摊平双手，“你们是想做被NYPD或者FBI又或者CIA骑在头上的黑帮，还是想翻身做主人，拿出一本他妈的特工证拍在他面前，说——老子不吃这一套？！”

唔，从11月底之后就腰斩了，到这个月中旬基本上定位在400到700日均的水平了……看来我确实不该写大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