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周法律就规定:参加科举之人,不得含有工贾殊类。
就光这一条,就把商人摁的死死的。
其实陆闲所了解的历史也跟这个差不多,即便是繁华富庶如唐朝。
对商人的打压也只是在唐中后期有所松动,商人地位在宋朝开始提升。
而到了明朝,商人地位不仅全面跻身社会前列,甚至能拉着文管集团给自己背书,一度有要走上政治的苗头。
但那都是后话,此时大周的商人,那是富而不贵。
即便陆闲一贫如洗,但只要那身捕快衣服还穿在身上,商人为主的街坊邻居,甭管家业多大,只要是后台没有当官的,那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这也是古代纨绔,为什么清一色的官二代,却没有富二代的原因所在,商人哪有这胆子啊。
陆闲听着武月说着今日如何如何做的馒头,两个婶婶还主动帮忙打扫了卫生,便点头说道:
“这样也挺好的,我不在家,街坊邻居互帮互助也能省去不少事情,估摸着过段时间,那些个婶娘就该来提亲了。”
“提亲?”
武月还没意识到什么,歪着头有点迷糊。
陆闲拿起一个包子,笑着说道:
“看她们年纪,儿子估摸着跟我差不多大,既然知道你是我妹妹,那就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那不得给门槛都踩烂了。”
武月秀气的眉头一皱,说道:
“那明天不让她们来了。”
“来还是可以来的,远亲不如近邻,你若是不喜欢,我给推了就是,长兄如父,我便是你的监护人,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陆闲吃了一口馒头,自言自语道道:
“更何况,你的身份找个平民百姓就太随意了些。”
武月撅了撅嘴,说道:
“哥哥倒是提醒我了,下次告诉她们,我是前太子之女好了。”
陆闲哑然失笑,小姑娘想的倒是挺好,这身份说出来,确实能把人吓得退避三舍了。
毕竟太子谋反,天下皆知。
陆闲决定转移话题,在大周现在人看起来,武月小是小了些,但也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但在陆闲看来,谈婚假都像是犯罪,他说道:
“那个许姐姐你还记得吧,就是县令之女,本以为她是正儿八经的捕快,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趁着父亲不在家,偷偷穿了捕快衣服的假捕快。”
武月倒没显得多惊讶,说道:
“我原本也猜到是假的了,哥哥既然说了她家长辈很有权势,那肯定也不会同意她当捕快了啊。”
“为何?”
“权贵家的女儿,不都是拿去联姻和亲用吗。”
“这也是乳娘教的?”
武月摇了摇头,说道:
“廷狱里的人说的,权贵家的女儿,比外面百姓还不得自由。”
“嗯,看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被人随便骗了去当儿媳妇的。”
陆闲半开玩笑的点点头,武月倒是很快回答道:
“那是,谁人能骗我啊。”
陆闲瞧着武月神气的模样,又笑着问道:
“你既然这么聪明,那有一个案子我说给你听听,要是能破了,赏银能有一百两。”
武月一听大为吃惊,竖起一根手指,结巴道:
“一、一百两?”
不过武月吃惊之后,又忍不住踌躇起来,道:
“既能有一百两赏银,这案子应该很棘手吧,若是牵扯太广……”
毕竟是廷狱里长大的,自小听着各种阴谋诡计,凡事多想一点,也是正常。
陆闲倒是不以为意,说道:
“我且和你说说怎么一回事吧。”
陆闲顿了顿,徐徐述说了起来:
“江南东道有一批贡品,经渭水送长安,在杜县停留清点卸货。
这批贡品里,有一尊金佛是皇帝很喜欢的,停靠的时候,船上押送的贡官还特意确认了一下,金佛就在船上。
不过等渡口官员上来查看的功夫,那金佛就不见了,杜县县令差人找了几天几夜,这船上和渡口翻遍了都没找到。”
武月思索片刻,眼神一亮,说道:
“水里呢?会不会是有人把金佛丢进水里,等到风平浪静以后,再打算捞起来卖钱。”
陆闲嘿嘿一笑,捏了捏武月白嫩的小脸蛋:
“你确实聪明,不过可惜,那水里,县令也派水性好的人下去摸了,还摸了不止一趟,鱼倒是摸了不少,金佛就没有摸到了。”
武月皱起眉头来,仔细思索了一阵:
“那是不是有船上内贼啊?贡官自己贪了,反咬一口?”
陆闲摇了摇头:
“贡官一般情况下,多是各地道府的折冲都尉负责押运,折冲都尉最低也是正五品,无特殊情况不会去偷贡品的。
更何况,他们是知道皇帝喜欢这尊金佛,丢了金佛,最先倒霉的是他们自己,不至于蠢到这等地步。”
武月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这确实是离奇了点,想知道真相,恐怕还得去现场看看了,若是还能看个卷宗,亲自问问现场人员才可以了,这一百两银子果然没这么容易赚啊。”
陆闲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人轻言微,这等大案,想要看到卷宗估计有点难,只能等有机会去现场看看了。”
陆闲只是把案件和武月分享讨论一下,其实也没有存着一定要破了这案子的心思。
倒是这一百两银子,着实有点太过诱人了。
他其实已经打算,明日就找贺文提起,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去现场了。
武月也是心里面算起一百两银子能买哪些好东西了,毕竟他们现在全身家当也没有十两银子了。
若是能把这一百两银子挣到手,就能给陆闲哥哥置办几套衣裳了。
武月看着外面逐渐昏暗起来的天色,心里有些可惜。
自己,好像帮不上哥哥什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