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慧流着眼泪说:“我不喜欢这首曲子了,送别不是好兆头,我只希望你能尽快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
陈河答应了她....
只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后来一直到死,都再也没有回过秦川。
陈河离开之后,跟徐晓慧始终保持着联系。
他们之间常常写信,每个月都写。
陈河说他现在待的那个地方没有办法收信,给徐晓慧留的地址是附近镇子里邮局的地址。
就这样靠着信件,两人彼此诉说着心中的思念和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这些信件,似乎成为了彼此坚持的养分。
徐晓慧知道陈河在那边过的很苦,那里的人没有文化,不允许孩子学习。
陈河为了让那些孩子可以坐进学堂里念书,而不是跟着大人去做违法的事情,投入了许多的精力和金钱。
徐晓慧心疼他,省吃俭用,省下自己的工资给陈河邮了过去。
她并没有陈河那么伟大,只是不忍心他吃苦,脑海中总是浮现他上次回来时的样子。
直到有一次,陈河的信没有按时到,徐晓慧有些待不住了。
因为之前的几封信里,徐晓慧感觉到了陈河的情绪似乎已经不对了。
他提起南湛的那些人时,从一开始的怜悯,变成了后来的愤怒。
陈河说他恨自己为什么劝不醒他们,也恨那些人为什么要带着孩子们种植罂粟。
徐晓慧担心陈河的变化,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他,找到他之后,带他回来。
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同意,徐晓慧偷偷的辞职偷偷的去了南湛。
她只有陈河收信的镇子地址,于是找到了那,然后开始打听陈河的踪迹。
那个地方,对于徐晓慧来说十分的可怕。
镇里会说普通话的人不多,街上有很多黝黑瘦弱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像是饿狼。
徐晓慧害怕了,她想要回家,可一想到陈河或许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又坚持了几天。
直到有一天,有个留着古怪发型,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找到了她。
说是可以带她找到陈河。
那个人说,他叫马刀,是陈河的好朋友。
马刀说了一些关于陈河的特征还有事情,徐晓慧便知道他没有说谎,他真的认识陈河。
他还告诉徐晓慧,陈河烧了山民种植的罂粟,被打的很惨,受了很重的伤。
徐晓慧听完之后,急得哭了出来,跟着马刀的安排的两个人匆匆走进那片通往大山的森林....
穿山越岭,道路很难走。
四周都是同样的景色,徐晓慧不知自己走了多远,走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她越走越心慌,带着她的两个人脸色严肃,看她的眼神变得可怕。
等她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已经回不去了。
一把刀插进了她的后心,紧接着一根棒子狠狠的砸在她的后脑,倒地的一瞬间,徐晓慧似乎看到眼前的树木变得张牙舞爪。
一会儿变成了陈河,一会儿变成了父母,一会儿又变成了那条春意盎然的小河堤。
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那首《送别,忽远忽近,琴音清脆的随着河水流淌。
流淌的速度如同她身体里不断往外溢出来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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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过去跟陈河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浮现。
徐晓慧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自己只是想见见陈河,问一声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不是陈河的朋友吗?
“对不起了姑娘。”
马刀从林子深处走出来,摘掉了徐晓慧头上漂亮的发夹握在手心里。
他面色哀伤的伸出手,在徐晓慧的眼皮上抹了一下,帮她合上了眼。
“世上不会再有像陈河这样不为利益却能这么固执的人了,所以只有你死了,他才会真的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