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顺着探视口朝大门望去,心下大惊。
竟是片片殷红的火苗正顺着女墙往上攀!
县尉和县丞、佐吏们的部下先前几次近战都被打败,这一次算是长了脑筋。
围而不打,只用射箭火烧!又令人抱来茅草,在邬堡周围泼满猛油!
“呵呵呵……这个米贼倒是诡计多端,能跑得很!”
“可能跑又如何?我把你整个邬堡里的每一家,每一户都给烧个干干净净!”
“就算烧不死你,我也呛死你!”
“放火矢!”
一支支涂过松油脂的火矢被点燃。
透过望山抛射,瞄准,齐发。
火矢划上高空,点亮了邬堡的夜!
唰唰唰的箭雨,朝着屋舍之中疯狂砸来,噼里啪啦的打到土墙之上!
屋中的妇孺见状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找寻掩体躲避火矢!
可是这屋外的火矢一重又一重,没完没了的朝里射来,几乎是不分老幼,想将这屋内的所有人射杀!
刘云与蒋琬、李黑三人均是对这县尉的手段感到愤怒。
刘云抽起盾牌,起身道:“所有白毦兵!举盾在前挡住流矢!”
“府中16岁以上男丁,找寻一切能用的东西,全部去扑火灭火!”
“老人、妇人、孩子,躲在板楯之后!”
蒋琬无奈道。
“刘郎,火矢不断,这小小邬堡之中根本庇护不了这么多人啊?朱家可还有两百多口妇孺老幼啊。”
刘云指向着屋舍最里面的灵堂,道。
“那就把屋门拆了当板楯,直棂窗也拆了,再不行把朱君的镶漆石棺也给拆了!”
“生者为大!先保住朱君的后代,想必朱君也不会怪罪!”
汉代最重孝道,还没入葬就拆了人家的棺材板,他们的族人得跟你拼命!
但是,朱家如今没剩下几个男丁,些许老头们心里头使劲儿骂娘,可面对这样的死局,他们却也无可奈何。
保命为重啊~儿啊,只好委屈你了!
“罢了……听刘郎的话吧。”
王氏心里不是滋味,但她只能闭上双眼,识相的让开道路,任由白毦兵们拆除灵堂可用的一切东西制作掩体。
蒋琬看着指挥若定、不顾章法的刘云,颇有些欣赏的笑了。
“刘郎,你奋不顾身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刘云没时间跟他扯犊子。
“有话回头再说,少在这讲些大道理。”
他摆了摆手,做好防御过后,便开始计划主动出击!
如今已到生死边缘,可谓是背水一战,憋在邬堡迟早被烧死。
只有进攻才能活命!
“既然他们已经放了火,那我等就绝无退路!”
“李屯长!剩下的五十八人可分成两队!”
“我带领一半的人,冲出火海与敌军交手!”
“你带领剩下一半,掩护邬堡中的老幼妇孺!”
李黑被刘云这等话给吓得不轻。
“你要出战?疯了吗?敌军人数众多。”
“带着这么多老人、孩子和妇人,我们是出不去的!”
刘云望着已被烧着大半的房屋摇了摇头。
“没时间了!火势会越来越大,邬堡里储水不够,不能再让他们放火矢了。”
“只有拼一拼,才有机会活命!”
蒋琬闻言,面色忧虑,胡须都被他撸掉了两根。
“刘郎,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但你只带着二十几个护卫,想缠住外面那么多人,能撑多久?”
“就算我们能侥幸突围,这邬堡里的老幼妇孺可走不了。”
刘云呵呵一笑,奋力的挥动着手中的缳首刀,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更为震惊的话。
“我可没说要突围逃走!”
“我要擒贼先擒王!”
“不怕死的,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