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你这,话里有话啊。”
听曹孟德故作高深的这么说,段颎强忍住一拳打爆曹操帅脸的欲望,很努力憋出个笑容来,然后对曹操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跟师兄说说?”
“大父年纪毕竟大了。做晚辈的,怎么好让他老人家奔走呢?”曹操轻笑了一声:“此次大父入宫,一则向天子与皇后请安,二则问候宫中大小故旧,三则是要看一看,有什么出挑的后辈。”
“那……”
“赵忠、张让两人头脑灵光,也最得天子信重。”
“我听说,他们是当今天子潜邸之人?”
“是啊,潜邸之人,颇得天子信赖,一个有志录尚书事,一个有志做大长秋。可惜,这两个位置都有人啦。”
听曹操说到这里,段纪明心动了。
这也是他今天头一回心动。
“大父老啦,可张、赵二位常侍还年轻。再加上宋皇后。他们互相帮衬着,师兄啊,这条船不说比你现在这条舒服,可胜在木料更考究,支撑的时间能更长一些。
曹、王两位常侍的年纪,可不比我家大父小多少。再加上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净不干人事,今文门阀要对付他们,古文也看他们不顺眼。后宫新当红的宦官要对付他们,皇后娘娘也要对付他们。
他们能靠谁,靠师兄你?你一个人挡得住那么多人吗?你以为你是项羽啊?
我与你说实在的,你做出那种事后,非但儒家容不得你,兵家也容不得你——至少表面上容不得你。
伱能依靠的无非外戚、宦官两者而已。
古文那帮孙子央我来骗你,但你可是我师兄,我怎么会骗你呢?正经的出路,我可给你指出来了。就看师兄你怎么说了。”
段颎:“……”
听到这里,段纪明心里有七、八成左右,被曹操给说动了。
就看这位西凉猛将双眼发直,看着曹操,有些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的对曹操说道:
“但是孟德,你这一回来,难道不是为今文世家,或者古文同盟做说客的吗?”
“是啊,没错,我这一回来,就是为今文世家做说客的。圣人微言大义,唯有古文诸公是真解,今文诸人与百家学说,都是邪魔外道,师兄你以为如何?”
听曹操这么说,段颎眨巴眨巴眼睛,才明白过来,然后哈哈大笑道:“我一個粗人,才不在乎什么今文古文,儒家百家,孟德你找错人啦。这件事我可不参与。”
“这样吗?不再想想?”
“不想啦,就是不参与。”
“哎,那还真可惜。”
几句话说完之后,曹操和段颎对视两秒,然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了之后,段颎便对着曹操一拱手,郑重其事行了一礼:“皇后与常侍那里,请孟德你多费心,就说段某愿效犬马之劳。”
曹孟德随即对段颎回了一礼,说道:
“有师兄这等豪杰投靠,皇后想必也会十分欣慰吧。”
至此,这个老练,阴险,狡诈,无耻的兵家大将,彻底被曹孟德说服与笼络了。从曹节、王甫宦官集团的狗,变成了宋氏外戚与赵、张新宦官集团的狗。
说完这话,两人一齐站起身:
“请。”
“请。”
再接着,段颎以前任三公之尊,竟亲自将曹操送出了门,然后看曹操快上车了,才朗声说道:
“孟德!熹平金经这件事,真不是师兄不帮忙,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啊。”
“我知道我知道,让师兄为难啦。”
“请。”
“请。”
做了个骗傻子的秀之后,曹操才跟段颎分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