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吕伯奢之孙,姓吕名虎,字子虎,我等磨刀非为你而来,而是阿翁吕伯奢安排我等杀猪设宴,特意款待二位。吕虎赶紧解释说。
哦,你是伯父吕伯奢之孙?你说磨刀只是为了杀猪,可否让我一见?曹操半信半疑地说,曹操这人素来多疑,不打消他的疑虑,他是不会相信吕虎方才所说。
虽说曹操没有完全信任吕虎及吕家人,但曹操至少对吕家人已然没有杀心,手中的环首剑还剑入鞘,这让吕虎紧绷的神经有些放松下来。
吕虎知道曹操的秉性,便亲自领着曹操、陈宫到了庖厨一看,果见一头黑猪被绳索绑缚,而旁边架起炉灶,灶上放了一口陶制大锅,锅里正烧着开水,噗嗤噗嗤沸腾不已,这不就是为杀猪准备的吗?
孟德,我等险些误杀好人呐!陈宫与曹操对视一眼说。
曹操闻言也有些懊悔,便问吕虎被杀者何人?
吕虎告诉他被杀之人,乃是本庄的屠夫,名唤张屠,吕虎还说等阿翁回来自会处理张屠的后事,让曹操二人不要忧心。
话虽这么说,但张屠的尸体必须处理,几人麻利干活,用废旧草席将尸体包裹好,暂时扔到了柴房,用清水冲洗地面,直到看不见血渍为止。
吕虎又让曹操脱下带血长袍,用清水擦拭血痕,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让曹操二人对吕虎刮目相看。
曹操和陈宫见厨房忙得不可开交,便留在厨房打下手,一边帮忙杀猪,一边跟吕家人聊天,一问才知道吕伯奢夫妇一共有三个儿子,分别叫吕大,吕二,吕三,如今都已成家,旁边帮衬添柴烧水的便是吕伯奢的三个儿媳,吕虎则是吕大之子,吕伯奢长孙。
众人忙请问曹操二人姓名,曹操这才说道:我乃曹嵩之子,姓曹名操,字孟德,吕伯奢与我父乃八拜之交,论资排辈我要叫他一声伯父。
又为众人郑重地介绍道:我身旁这位,姓陈名宫,字公台,乃我至交好友!
曹操不敢说自己正被朝廷通缉,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对他不利。吕虎自然知道曹操的底细,但绝口不提。
夜色渐浓,到了晚上天气已有些微冷。人守在炉火旁边,手掌浸在热水中反而觉得舒坦。
等众人宰好猪,去了皮毛,这时沽酒的吕伯奢也回来了。
只见吕伯奢举着火把,骑着毛驴进了庄,挂在毛驴两边的布袋中装满了果蔬,而吕伯奢腰间挂着一个方口的大酒壶,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酒香。
“孟德贤侄,老夫回来了。”吕伯奢刚下毛驴,便叫唤曹操道。
曹操、陈宫及吕虎赶紧出来相迎,见毛驴满载瓜果蔬菜,便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一下子搬空了,倒让吕伯奢省时省力不少。
“孙儿,猪杀好没有?”吕伯奢转头对吕虎说。
吕虎告诉他,黑猪不仅宰好,而且已经处理好,马上就要下锅了。
“好!”吕伯奢开始进屋张罗,瓜果抓了满满一陶盘,在案前放好,随手拿来几个酒樽,让吕虎把酒都倒上。
又给灯架上的火焰添了油,让灯芯烧得更旺,把整个堂屋照得既暖和又明亮。
没过一会儿,一大盘香喷喷的猪肉便被端上案,这年头大户人家才能吃上肉,平头百姓能吃上野菜,喝上小米粥都算不错了。
吕庄家大业大,用吕虎的话说吕家算是富裕阶层,而吕伯奢更是妥妥的地主。
吕伯奢年轻的时候,头脑灵活,手脚麻利,每天天未亮就去成皋县城进货,一根扁担,两个竹筐压在肩上,把他累得够呛,但是为了生活,为了一家人生计,再苦再累也得扛着。
做了几年小本生意,吕伯奢积攒一些钱财,用这点钱买了二十多亩地,种小麦、高粱等,积少成多,家里越来越富裕。
人富了,名气也大了,镇上的一个大户看上了吕伯奢,便把她的闺女嫁给了吕伯奢,吕伯奢有了娘家人支持,生意做大了,种地规模也变大了,俨然成为当地有名的富户。
然而,吕伯奢心里有一道坎,那就是自吕家先祖到他这一代人,历经十数代人,迄今为止没有一个读书做官的,这让吕伯奢极其不甘心。
吕伯奢与大户女儿结婚后,便生了三个儿子,有了儿子后,吕伯奢把所有心血和精力都放在儿女教育上。
为此不惜花大价钱,聘请县里小有名气的私塾先生,专门为他儿子授课。
先生很用心教学,但吕伯奢的三个儿子除了老三,其他都不是读书的料。
老大读书读到十三岁,说什么都不想读了,老二呢更是调皮捣蛋,从小就喜欢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鱼鳖,唯独不喜读书,尤其是四书五经,听着就像和尚念经,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老三人很聪明,读书也很用功,先生对他很满意。
先生称赞老三:根骨和悟性都不错!
吕三天真地以为从此可以一鸣惊人,然后举孝廉做官。
但现实狠狠打脸!
吕三,小地主家庭出身,连豪强都不是,想举孝廉,犹如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