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诸葛亮的脸，泛起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泪水尚未擦干，却已经露出通透的笑容。

在斗室之中，缓缓踱着步子，一脚一脚，将那些曾想天祈福续命的油灯完全踩灭。

室内变得一片漆黑，诸葛亮却觉得，眼前有令人心折的光亮。

“仙人！”

黑暗中，诸葛亮再次向天穹拱手，微笑着问道：“我想要看一看……汉朝的终结。”

呵。

这有何难？

挥手间，星光迸散。

金戈铁马的画面幻化出来，却配合着悲怆的末日之歌。

战马嘶鸣，勇士怒吼！

当战火的硝烟渐行渐远，星光开始交织成字迹，伴随着沉凝的声音。

【姜维，竭尽全力阻魏国大军于剑阁。】

【邓艾偷渡阴平，直奔成都！成都乃是季汉国都，刘禅与一众大臣皆在城内。】

【诸葛亮之子诸葛瞻，领兵出战邓艾，这是季汉的最后一战，战于绵竹。】

【蜀军下，浴血奋战，宁死不降。】

【伏尸蔽地，血流丹野！】

【诸葛瞻父子，殉国！】

【张飞之孙张遵，殉国！】

【黄崇的父亲在魏国已是高官，然而黄崇不肯投降，殉国！】

【汉中守将蒋斌、王含、黄金谷守将柳隐，与魏军殊死抵抗，不肯放弃。】

【刘禅之子刘谌，不肯投降，先杀死妻子儿女，再自尽于先帝刘备灵前。】

【大将军邓芝，二十余年身居高位，却家无余财，哪怕妻儿受饥寒之苦。】

【大将军费祎，儿子穿布衣，吃素食，出入没有车马，跟普通人看不出差别。】

【将姜维，屋舍简陋，死时没有钱财。】

【季汉，灭亡……】

原来，会是这样。

诸葛亮淡淡地看着，静静地听着。

最后，点了点头。

哪怕听到诸葛瞻父子以身殉国，他也没有丝毫动容。

然而最后。

季汉灭亡。

诸葛亮的眼角，忽地抽搐一下，仿佛自语似的喃喃道：“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汉贼不两立……先帝！先帝啊……老臣，尽力了……”

这场连线，万界皆闻。

诸葛亮最后的自语，声音细若蚊蚋，却宛若雷霆万钧！

断断续续的声音，如铁锤一样，砸在所有人的心尖。

即便是他所说“汉贼不两立”当中的贼，也忍不住心中颤栗，凭空生出一股悲凉哀伤的意味。

理想主义的光辉，照耀诸葛，照耀蜀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