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男子坐在垃圾堆里。
只见他身穿油了吧唧、乌漆麻黑白大褂,脚踩漏俩指头、破了吧唧疑似运动鞋,腰系一条玄光烁烁、油到发光黑束带。
三千青丝油成脏辫,五寸长须扎成个球。
坐在那里狐假虎威,瞪个大眼不知瞅谁?
一看就是个隐士高人的形象。
此时这个隐士高人正呆呆的看着陈新,想来是有任务要发布。
陈新走上前去,握住隐士高人的手,“先生何以教我?”
谁料那家伙突然又哭又笑,口中叫着,“人,人,人,人……”
这什么情况,隐士隐太久疯了吗?
隐士疯跑了半天才安静下来,他扒拉下头发,标准的汉语发音,“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来的?”
陈新实话实说,“我从异世界来的,你只要教我点东西我就走了。”
隐士忽然变得激动,“异世界?哪个星球?”
这个世界已经到星际航行时代了吗?
陈新小心的说,“地球,华夏,有印象没?”
隐士有些颓然的坐下,“你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地球。”
“这不是地球?”
陈新四处张望,想要找到窗子,结果并没有找到。
隐士点点头,“对,地球已经成为了炼狱,你要去看看吗?”
为什么不呢?
陈新第一次穿宇航服,有点犯恶心。主要是宇航服跟隐士身上的涂装一模一样,各种油污都盘包浆了。
除开这种包浆,包含的科技水平还真不低,这东西与其说是宇航服,不如说是一套连体紧身衣。它不像陈新认知中那样厚重,只有薄薄一层,好像瑜伽服一样。
覆盖在脸上的更加的薄,活像一张面膜。很难理解这样的“面罩”怎么提供氧气,更不用说防辐射、保温和无线电交流功能了。
就像生活在带清的农民看到火车,也会忍不住想多少匹马才能拉得动这么长的铁皮轿子?
一想到带清,总是忍不住多逼逼两句,那时候对工业方面的认知,乾清宫里那个老娘们儿跟农民伯伯处于同一水准。
随着基地大门隆隆开启,陈新看到了那近在眼前的、遮天蔽日的恐怖存在。
他浑身一震,呆立当场。
这是一个笼罩整个地平线的“幕布”,“幕布”上面似乎是梵高的作品:无数粗壮的线条扭曲着,蠕动着,阴暗的爬行着。
没错,就是蠕动着,那些线条似乎是活的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运动着。
——天空是活的?
恐惧从内心深处升起,化为全身上下的战栗。陈新的目光往上看去,这片活着的“幕布”一直遍布90%的天空,只在另一面留下一线看去约莫一掌宽的空隙——那是光渗透进来的地方。
但这光并不均匀,似乎有一个筛网拦住了部分。又像夏日午后,太阳光透过树叶留下的影子。就是这样一道道斑驳陆离的光斑,为这颗星球提供了唯一的光源。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肉质行星?我们现在站在它内部的空洞里?
陈新有些慌乱,“你们的天空是活着的?!”
“活着的天空?”
隐士笑了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一会儿,他才止住了笑,指着那不断蠕动着、扭曲着、变化着的天空说道:“那是木星。”
什么?
陈新脑中仿佛轰隆一声,“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隐士张开双臂,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木星吹来的微风,“我们正站在木卫二由硅酸盐组成的岩层上。”
陈新吞了吞口水,再次看向蠕动着的天空。
他明白过来,那些斑斓的色块,扭动的线条中隐藏着的是木星上持续了亿万年的强烈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