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里肯定是不能住下去了。毕竟赵祖带着小弟气势汹汹的过来之时,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如今这些人一个也没有从这个院子走出去,官府追查起来,肯定没有老大爷的好果子吃。
一番合计之后,老大爷决定去投奔居住在更为偏远山村的远方亲戚。那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官府是断不会找到那里去的。在这个村子中,老大爷已经没有亲人,如今连房子都烧干净了,更没有太多只得留恋的东西,换个地方生活,老大爷自己感觉倒是无所谓。
齐砺很不忍心,觉得是自己给老大爷惹了麻烦,让老大爷这一把年纪还得东奔西走的逃命。老大爷却说道:“小伙子,这世上的恶是不会因为普通人的忍让而消失的,相反,恶人反而会因为老实人的妥协而愈加变本加厉。我受欺负了一辈子,也没有能力报仇。如今你替我报了仇,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你给我带来麻烦了呢!如今大仇得报,别说让我去外边生活,就算是现在让我老头子去了,我也能瞑目了”老大爷说完,脸上老泪纵横,足以见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意。
齐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白天他在集市上绕了赵祖一命,没想到尽然差点因此害死
老大爷和虎子。有些人是天生的恶,是不能指望他们悔改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在给自己的死亡铺路。普通人的江湖尚且如此,更何况竞争更为激烈的修炼者的世界。经过今天的事情,齐砺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以原来少年的心态来面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了。
茅草屋的火烧的正旺,把老大爷本就不多的家当烧了个一干二净。这下去投奔亲戚连东西都不用收拾了。
老大爷从怀中掏出白天齐砺从赵祖那里拿来的三十两黄金,硬要塞给齐砺:“小伙子,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带上了,你把这金子拿上,你还有两千里路要走,路上免不了花销”
齐砺自然是极力推辞:“大爷,您拿着这些钱!我还年轻,去哪儿都饿不着。您年纪不小了,有了这些钱就别让自己那么累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我这么大年纪,就是再活几十年也花不完这些钱,你就拿上吧,路途遥远,别让自己受苦了”老大爷又道。
听闻此话,齐砺不禁感慨。以前自己在山上,对世俗中的钱财没有什么概念。如今真正接触普通人的生活,才体会到普通人生活的艰辛。赵祖随手就能掏出三十两黄金,确实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花不完的巨额财富。
齐砺和老大爷都是一心为对方着想。
眼看时间不早,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于是经过一番推辞,齐砺最终拿上了五两黄金用作路上盘缠。
院中的柴堆、草垛等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被齐砺一把点燃。不多时,整个小院都燃烧起来。齐砺报着虎子和老大爷走出了院子。关闭了院门。老大爷回身将院落锁紧。一声叹息,同齐砺一起向村外走去。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虽然没有什么牵挂了,但终究是故土难离。
用不了多久,整个院落就会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的灰烬,风一吹就再也没有了踪迹。消失的干净利落,就如同今晚消失的那些人一般。
村口,齐砺和老大爷相互告别后,分别踏上了不同的方向。村里的人还被吓得不敢出门。趁着天黑四下无人,正是方便跑路之时。
老大爷最终投奔亲戚,安享晚年不表。却说齐砺与虎子这边。
一人一虎一路向东北方向出发,一直走到次日正午,终于进入了一座城池之中。
天上,骄阳似火,万里无云。走不了一会儿就会大汗淋漓。齐砺带着虎子走进了一间茶铺之中,准备休息一下再走。齐砺低头看向怀中的虎子,因为昨天晚上受伤严重,最后关头又拼尽全力使用雷霆之力击伤赵祖,虽然齐砺给虎子涂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但是经过一路奔波,现在虎子身体仍然非常虚弱。
看着眼前的大碗凉茶,齐砺琢磨着要不然买一架马车代步。但是自己身上的五两黄金,买车买马加上路上的草料花销,显然不够,总不能半路去抢吧,这种事他显然是做不出来的。齐砺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口气,真是一分钱难道英雄汉啊。
这间茶铺位于城门入口,往来的客商络绎不绝,三教九流皆汇聚于此。随时正午十分,茶铺中仍然是人声鼎沸。齐砺听得后方邻座高谈阔论,说是城中大族孙家准备去平安城做生意,因为路途遥远,准备找几个护卫与商队一同前行。这几天人手满了就要出发呢。
这平安城齐砺听说过,距离青山门不远。是青山门实力范围内数一数二的大城。齐砺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平时师兄们下山采买都是去那边。到了平安城基本上也就算是到青山门了。当下齐砺便有了计较,如果能够和商队一起出发的话,不仅能够包吃包住,虎子也能得到更好的安置,也不用担心半道迷路了。
几碗凉茶下肚,齐砺让店小二给虎子买了二斤上好的牛肉,吃饱喝足后,齐砺抱着虎子朝孙家的方向走去。
毕竟齐砺自小修习青山门的武艺,身体又经过虎穴蛇丹淬炼,身手自然不是世俗凡人可比。略一出手就将孙家大总管折服。顺利的进入了商队成为了商队护卫。孙家大总管还想让齐砺当护卫小队的队长,工资翻倍,但是被齐砺婉拒。毕竟齐砺只是想跟随商队到平安城,期间保护商队是双方的利益交换。自己加入商队又不图挣钱,没必要因此过多操心。
两天后,一切收拾妥当,商队浩浩荡荡,向平安城出发。
经过两天的休息,虎子身体有所好转,但是仍然有些虚弱。齐砺用仅剩的钱财买来了各种珍稀兽肉、山参灵草一股脑的喂给虎子,想让虎子快点好起来。孙家大总管是惜才之人,对齐砺很好,还专门给虎子准备了柔软的棉垫子,并把虎子安置在了一架马车上,让虎子尽量免受颠簸。齐砺自然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