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他就不是很看得起黑龙帮,因为在伦敦的帮派中,黑龙帮是不怎么起眼的。
比黑龙帮强的还有犹太人、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的帮派,黑龙帮作为英格兰本土帮派,反而是末流。
但卢比奥不是傻子,经过短暂的相处,他已经看出黑龙帮的老大有手腕有能力,或许他只是在伦敦欠缺一个机会。
卢比奥收起自己作为黑手党的傲气,道:“好吧,我也希望你记住,汤姆不是在马恩的那个汤姆。既然你已经答应法拉利要做到某事,如果你因为亨利的话而轻视,或者想做什么逾越之举,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马塞尔闻言,哈哈一笑,道:“卢比奥,你警告我不要有逾越之举,实在有些可笑。他现在重伤昏迷,正是最佳时机,你心里难道不惦记那个位置吗?这个时候最不该有逾越之举的人,是你吧。”
“我没有。”卢比奥反驳。
“我不信,法拉利家族的内斗可是老传统了,我在伦敦都有所耳闻。”马塞尔撇了撇嘴,看了亨利一眼。
这话就是亨利说给他听的。
“够了!这跟你没有关系!”
卢比奥恼羞成怒道:“你要做的就是帮忙拿下那不勒斯。”
马塞尔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语气严肃道:“情报、武器、钱,只要有一个不到位都别在我面前提这个。”
情报还好说,卢比奥自己也有关系。
但是武器和钱他自己搞不定。
卢比奥烦躁的扯了扯衣领,转移话题道:“说说你打算怎么让我们进城。”
马塞尔信心满满地吐出一个字:“等。”
又过了两个小时。
时间到了凌晨1点,码头上只有一片如雷的鼾声。
鱼头也已经下班回家,临走前他在办公室门口挂了把锁。
马塞尔从废物堆里找到两根铁丝,轻易就打开了锁。
在鱼头的办公桌上,有一沓空白信封,那是给偷渡工人发钱用的。
但是根据马塞尔的观察,这信封其实也是通行证。
因为只有以工抵债完了的偷渡客,才有资格拿薪水,既然不欠桑托斯家族的钱,那港口外的黑手党又怎么会拦?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马塞尔只拿出两张信封,分别给了卢比奥和亨利。
等卢比奥走出房间,马塞尔低声叮嘱:“亨利,盯紧他,他说什么不要盲目轻信,情报还是得我们自己搞。”
“我办事你放心,老大。”亨利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月光下。
马塞尔目送亨利和卢比奥离开港口,到了通往城里的外门时,两人亮出信封,果然没有黑手党拦下他们。
马塞尔吐出一口气,原地坐在一个沙包上。
沙包有些湿,马塞尔却浑然不觉不舒服,只因他在为联邦戍边时早就习惯更恶劣的环境。
他的目光望向比伦敦更远的远方,影子被月光拉入河水里,很长。
尽管意大利的南北两极分化严重,但月光却未曾有过厚此薄彼。
一道长长的影子,出现在米兰市第一医院后门。
那是一个头戴编织帽的老妪。
当她看见医院正门蹲了一群穿黑衣的人之后,绕了一大圈跑到后门,本以为能混进去。
谁知从楼梯间里跳出四个黑衣人,为首一人长得胖胖的,圆乎乎的,人畜无害的样子。
“老婆婆你来做什么的?”费尔南多第一时间本来拿出枪来,但是看到是个年纪可以做自己奶奶的老妪,便收了起来。
老妪磕磕巴巴道:“啊…我,我是来找人的。”
“你有家人住院?”费尔南多问。
“不是……”老妪诚实回答。
“那你过几天再来吧,医院里现在不能随便进出。”费尔南多还是拎得清是非的。
若老妪真有亲人要探视,自己大可以陪同去,要是歹人的谎言,当场出手!
教父的安全,是首要的。
老妪此时也察觉到,这些人恐怕正是在保护白天那位展现了奇迹的男子,于是双手虔诚的捧在胸前,如作祷告。
“如果他活着,请帮我转告一声,我来过。”
“你是?”费尔南多挠头。
“我是蒙特大街,福音东巷11号那个教所的。”老妪说完,转身离去。
留下费尔南多一头雾水,他转动圆脸看着同伴,“什么意思?教父啥时候跟福音巷的教所扯上关系了?”
有人回道:“我好像在新闻上看过那个地名,那地方今天死了一百多个人,不过警方没公布进一步信息。”
……
多年后。
由米兰福音教堂修订的圣经中,出现这样几段饱受争议的片段。
“神的使者“汤姆”行走人间,尝闻不平事,一日,数百穷凶极恶匪徒围攻圣堂,神的使者降临,神赐予他汤姆逊,以度之,圣堂之围即解。”
“神使是上帝在千万人中挑选出最虔诚的信徒,神使有非凡之躯,即使身体千疮百孔,血流无算,亦有神佑,如不坏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