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张了张嘴，“张导，您意思是让我不用背台词？”

“你不是赶时间嘛，这也来不及说什么了。”

张诚招招手让裴觉过来，尔后道：“陆哥，我跟你说下内容情绪。

“这场是你为了掩护主角战死，临死前跟他的道别还有嘱托。一会儿我会让场务那边的人侧躺地上，到时候牌子上会写这句台词几个字，然后陆哥你自由发挥就行。”

“行，那上妆吧。”

很快他就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然后找了个角度躺在裴觉怀里。

监控器后面的张诚不由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影帝。”

姜尘挑眉，“哦？”

张诚乐呵呵解释道：“你看他的选位，刚好正对着镜头，然后把裴觉的后脑勺留给了镜头。”

现在正掌控主机位的周倚天脸一黑，果断过去接手了近景特写的机位。

陆然讪笑两声，“不好意思，习惯了。”

接着他才换了个姿势好让裴觉的脸也能进镜头。

然后他闭上眼开始酝酿情绪。

一分钟后，他睁开眼，眼神中已经满是兄弟情深还有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对战友的托付。

裴觉问道：“陆老师，咱们俩要不要先走一遍？”

“不用不用，没时间没时间。”

摆手拒绝裴觉之后陆然回头看向张诚。

“张导，我准备好了。”

张诚一挥手，场记马上打响场记板。

“第七场第三幕！开始！”

裴觉嘴唇颤抖虎目含泪，“副队长！副队长你先别说话！医疗兵！医疗兵在哪儿？！”

陆然一把抓住他的迷彩服衣襟，涂满了油彩的脸上渗出汗珠。

他眼睛通红，死死盯着裴觉，嘴唇颤个不停。

监视器后面的张诚悄声道：“真专业！这演技！这情绪！我都要代入进去了！”

旁边的姜尘挠挠脸小声道：“张导，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找字数？”

“......”

张诚本想说“绝对不可能”，但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

难道他真是在找词儿？

下一刻他就知道答案了。

只见镜头前的陆然脸上冷汗越流越多，嘴唇哆嗦着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裴觉也急了，“副队长！你说话啊！”

陆然心说废话！我特么也想说词儿！刚才换完位置之后你特么刚好挡住躺地上举牌子的场务，让我说个屁！

他一咬牙，拽着裴觉衣襟的手一用力，裴觉应声倒在他身边。

他终于能看到裴觉身后举着牌子的场务了。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牌子上只有一句话。

“台词六个字。”

陆然凑到裴觉耳畔，颤颤巍巍念叨，“一二三......三二一！”

似乎觉得情绪不到位，或者说是要保持情绪递进，于是他又来了一遍，甚至语气还突然大爆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