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的铸成一抹哀伤,留下遗憾。
不知名的小妖远远的看那夕日金碧辉煌的凤凰岛,如今像是一朵悬在空中,在烈火中凋零欲坠的庞大金花,衬得魅岭里这个隐藏的仙境此刻却是颓坯恹恹的。
外族小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明王果然不喜欢火凰一族,许是就着此事,正好灭了这一鸟族,也是喜事一桩。”
“胡说八道!你不要以偏概全,无缘无故,明王怎会抛弃火凰一族,难道你没看到,明王以身赴险对抗神族的样子吗?”
憨厚老实的老牛如实争辩,却被各色山精围起来。
“牛爷爷,您年岁最长,怎会不知,能与孔雀一族争这鸟兽之王的便仅剩这火凤一族了!您说,这是无缘无故?”
“明王是鸟族的好王上,只是,怎么就不能有私心呢?更何况,火凤族放荡不羁,又无主,放在哪个族,有这样的异类,既不正儿八经归降,又不明着自立为王守其子民,会不觉碍眼?”
老牛叹一口气,这孔雀明王阳晴,岂是这等小辈够资格指指点点的?这群涉世未深的小犊子啊,早晚得吃亏。
枝头的麻雀听了许久,欲言又止,最后闷不做声。
“阳晴,没事了!”
楼祝急得快要跳起来,半月来,无数的话在心头酝酿,最后瞧着阳晴苍白的脸和惊惶的眼神,默默摇摇头一并咽下去,归为静默。
楼祝追着明王,踏着落花与竹影,从凤凰岛沿路追回了百鸟坛。
“阳晴,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久的努力,凤凰岛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已竭尽全力了不是吗?!你到底,记起什么啦阳晴?”
百鸟坛的无花宫殿门,楼祝被生生挡在结界外面。
楼祝恼极了,硬闯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只是,都是明王的人,怎能动?
只好耐下性子,端着嗓子,学着阳晴的样子,小声问候。
藏在褐色袖袍下的手紧了又松,沁出汗渍,在自己开口的那一刻,他释怀的松开,摩挲指尖,爽朗笑开……
“阳晴,我特别担心你才一直烦你,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行吗?”
“我坐着看你,看你站着说话站着做事,我都看累了,你怎么还不懂?”
“阳晴,我——”
话被那不骄不躁的声音打断,不骄不躁却是一点都不近人情,对于楼祝来说,好听却可怜得不参杂任何感情。
“你,狼王殿下,你让我安静一会就这么难吗?你以为我怎么?”
楼祝目瞪口呆,如今那人出来了,站在自己面前,看他充了血的眼睛,心脏如同被生生洞穿……
“我怎么了?”阳晴无奈的反问楼祝,或者是自己。
“我非要掏心掏肺告诉你我的事?你到底要我如何?我现在不想笑,笑不出,这也不行吗?”
楼祝听出了阳晴语气里的不耐烦。
“我不知道你们狼族到底有多闲,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因此妨碍到我?我背负着的东西,你看不到,求你别干扰到我好吗?”
总之,他脾气不好,每次见他生气,自己都觉得好笑,想逗他,这次,一点心思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干,腿软了,随着他涣散的眼神,心像扔到海里的浮木,随浪潮上下扑腾……
总之,想替他,承受所有的苦闷,压抑,还有不公,我所知的,或是从前未见他时,我所不知的。楼祝微垂眼眸,就愣愣看着眼前人,这么想着。
“算了……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你回去吧,我没事,谢谢你帮我打理凤凰岛的事。”
莫名其妙的眼神。阳晴这么想来,只当他是个闲来无事的逍遥人,不靠谱的狼王,打发走了就安宁了。
“好……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眼睛是哭了……不是!就是……你是不是很心烦?好,我马上走,若是……半月后你还是如此,我便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阳晴无甚表情地冷眼看着楼祝,听他吞吞吐吐说完一段长长的话。
明王忽然牵动嘴角,小幅度动了动,似是无情的秋叶零落湖心打出涟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