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简单，可自古前来问剑的剑修，对于北剑山在仰慕之外还有一分沉沉敬畏。

道理事实摆在那里，可总有人偏偏不信、不敢信，那又有什么法子？

“你信吗？”老骗子眼中狡黠一闪，像极了说假话。

初进剑藏时候，老骗子就信口就是开河，撤了半天假话。如今说的虽是真话，但仍要装得扯谎一样。

确是老骗子身为前辈对后辈心性的考校。

若有犹豫，即便答了“信”，也终会动摇。若答了“不信”，那便与如今剑藏中的庸碌之辈相同了。

“我信。”出乎老骗子意料，齐刃答得干脆。

老骗子不晓得齐刃功法只到四境，不信也得信。当下只觉得这孩子果决、心性好，颇感欣慰。

“来日你上去，要是觉得我今日的话有些用，莫忘了给我抄些剑决、剑谱。北剑山家大业大，想必也不会留意……”不管有着落没着落，老骗子先托付下来。

“另则是，我的剑还需些功夫，你不如先出去走走，凡间风景可比剑藏好看得多。”

院里诸多火炉烘烤，燥热非常，齐刃便不再停留，暂且离开了。

……

程剑也也颇喜欢人间风景，修行无聊时，就也下来走走。

十七八岁，生的又好看，引来过路少女驻足的年轻人，正啃着一串冰糖葫芦。

当下入了秋，山楂正是应季，冰糖葫芦再好吃不过，有些心思活络的卖家，还往糖壳里加了些一点点新下的柿肉，吃起来更添滋味。

程剑也正嚼着这样的糖葫芦，齿白，唇红，山楂红，更好看。

吃着吃着，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有人拍拍他肩膀。

“你家在这附近么？”回头一瞧，一个比他小个三两岁的少年正问他。

“是啊。”疑惑，这人怎么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程剑也点头。

“不带我去看看么？”少年接着问。

嘿，更熟了。程剑也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这张脸在哪里见过。问道：“我认识你…你认识我？”

齐刃挠挠头，一年多不见而已，长得更年轻了就罢了，怎么还不认识了？

兴许是开玩笑逗我玩呢？齐刃转念一想，联系前些时候才见过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再碰见一个逢场作戏的，也不很奇怪。

“当然认识了！”齐刃一笑，也不老实回答：“阁下便是喝茶奇快，为非作歹的黑狗大匪，程玉琨！”

糖葫芦当下噎住，用了好几口吐沫才顺下去。

程剑也大惊失色道：“你、你怎知道我的小…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