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修并不这么觉得。
“呵呵……”
这时,李修听见了很贱的笑声,偏头看去,正是那汴京府尹秦茂才。
秦茂才手捋着小八胡,一副得意的样子。
“秦大人?”李修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秦茂才竟然也来了。
“呵,李状元,许久不见。”秦茂才语调奇怪,阴阳怪气。
“秦大人也收到陛下邀请了?”李修问道:“也是第一次来?”
话说这秦茂才明明是秦家的人,而秦温书又偏向李修,秦茂才怎么还敢在他面前如此跳脱?
“呵呵呵……”秦茂才笑得更贱,仰着头,神情傲慢,“与李状元不同,秦某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李修挑眉,原来是觉得自己受到陛下赏识,觉得自己已经入了陛下的眼,不再是普通的府尹了。
秦茂才哈哈大笑一声,走到那张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食桌的前一张—那张正好在松林殿里的食桌坐下。
坐下后,他还拍了拍桌子,对李修说道:“李状元莫慌,秦某虽然只是第二次来,但也知晓了些规矩。只是这第一件嘛,便是记得身下垫几张纸。哈哈哈……”
李修嘴角抽了抽,决定无论今晚坐在哪里,等宴会散后,他要在秦茂才回家的路上,给他套上麻袋打一顿。
此时,一名太监走到李修身边,疑惑地问道:“李状元怎得还不落座?”
“不知座次,不敢随意落座。”李修回答道。
说这话时,他已经看到秦茂才坐在松林殿内,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尽是幸灾乐祸。
“定是哪个奴才忘记来引李状元了。”太监说道:“那便让咱家领着您的座位去。”
李修颔首。
太监踏进了松林殿,一路经过六部尚书的座位,指着尊位左手边的第一张食桌说道:
“李状元,您的座位就在这里。”
一时间,原本有些嘈杂的松林殿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清风在殿中来回穿梭的声音。
众大臣不禁目瞪口呆,这一个武状元何德何能坐在陛下左手边?
要知道坐在陛下右手第一张食桌的,可是陛下的胞弟平阳王。
而左手边则是太子或皇子坐的位置。
他李修何德何能可以坐在那里?
就因为军部那些夸大的事迹?
那些六部尚书尚且被惊得说不出话,秦茂才更是冷汗直下。
他颤抖着转头看向旁边那张与大地亲密接触的食桌,明白了过来。
这一列多了李状元一人在最前面,所以座次必须延长。
所以这张放在松林殿外的食桌其实是给他秦茂才的。
一念及此,秦茂才不自觉地看向这一列的最前方,原本以为会看见李修嗤笑于他。
但没想到李修竟是连一眼都没有看向他。
蔑视的最高级形式,便是无视。
秦茂才只觉胸口一阵气血上涌。
“秦大人,请吧。”一名小太监面无表情地站在秦茂才面前,一手指着那松林殿外的食桌,一手递给他几张薄薄的纸。
秦茂才再如何愤懑,也只好灰溜溜地出松林殿,将纸铺在地上。
没过多久,晚宴时间将至,大部分受邀的人都到了。
除了一名白衣中年儒生和他的弟子,其余人无一不看见秦茂才坐在殿外,笑了出来。
秦茂才只好低头,看着桌面,涨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随着太监一声,“皇上驾到。”
众大臣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
不少人心中都在猜测这次参加晚宴的会是太子吗?还是说是另外三位皇子中的一位?
而当见到陛下身边那道绝美的身影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次竟是安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