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什么都没有说,可白时缨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真可怜啊,以后是生是死家里人都不知道,哦对,要不我替你们去看望他们吧?住址说一下?我这人最喜欢助人为乐了一定帮你们早日团聚,如何?”
白时缨笑容璀璨。
就是说的话容易让人眼前一黑,五人的表情都不太好,这个叫时云的小子这话里话外都意思可都是要把手伸向他们的背后的亲人,若是让她逃离,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现在该不会是在想,一定要杀死时云,不能让他祸害自己守护的亲人!”白时缨语气振奋激动,简直将对面五人的内心变化完美的表现出来,就是有些夸张。
“这可误会我了,我没打算伤害你们的亲人,可有些人就未必了,你们猜猜看是谁呢?”
五人中为首的黑衣男人只是情绪上稍微变化了一下,忽然他冷笑,点破白时缨的小伎俩:“毛头小子,我们来这里可都是做好了十足准备才来的,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我们痛苦难受?别异想天开了!”
白时缨眨了眨眼睛。
她眼波流转,忽然轻笑:“是吗?”
黑衣男人皱起眉。
却见她抬起下巴。
“那为什么你的同伴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呢?他们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风轻云淡吧,被我戳中痛处了,开始后悔了?可惜啊,就算后悔也没用,我不知道那个狗腿子给你们什么待遇,但我敢说,十件里面能完成一件就算不错的了。”
“人嘛,想开点,也有可能这个空口承诺一个也不会实现,他简直赚翻了好吧!”
众人:“……”
星浪心中的悲戚忽然被淡化了许多,这么一看,他也不是多惨啊,这五个人才是最惨的,被卖了还不自知的那种。
“你休要信口雌黄!”为首的男人感受到身边的几人蠢蠢欲动,他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五个人是什么脾性。
但没想到,只是受到对方几句挑拨,他们居然就动摇了!!
白时缨撇了撇嘴,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厉声喝道:“你休要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不清醒,难道也要别人不清醒吗!”
“???”黑衣男人一时间哑口无言大脑空白的几秒,显然没有想到白时缨会模仿他说话。
生气吧。
他好像是要生气的。
可要是不生气吧,他又觉得气不过。
“另外四位,我们原本无冤无仇你们来这里也不过是因为你们的亲人被掌控了,我知你们无奈,也不愿与世隔绝。”
“但你们为何不仔细想想,你们都已经下来了,有没有做,时云有没有死,那个人如何得知?”
“要说等我出去后他自然就知道,那有没一种可能,我可以反杀对方让他无法传讯回去威胁到你们的家人?我这可不是空口说白话,人,我一定要杀,至于帮你们,那都是顺带的,我和那个狗腿子有仇,但和你们没仇。”
白时缨说道:“你们大可以继续动手,假如,我是说假如,我离开了这里,你们觉得我会如何代你们的亲人?那个承诺你们一些有的没的的狗腿子又是否会帮你们保护你们的亲人?”
“几位,我上面有人的,不然你们以为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还不是担心我回去后告状!”
白时缨开始她的长篇大论,粗略一听有理有据,仔细一掰扯,发现其中道理细碎。
她说的这些压根禁不起推敲,毕竟她和她口中的那个狗腿子一样,都无法拿出她一定可以做到的证明。
然而。
现在谁还在意这些,白时缨就是要冲着这几人大脑浑浑噩噩的时候说这些,说白了,等人清醒过来,就不好忽悠了!
“你……你说的这些,就是你说你上面有人,那个人是谁?”
忽然,有人问白时缨。
白时缨沉默了下,她说道:“听说过冰月吗?”
瞬间。
不止是那五个人目瞪口呆。
连宁夏都忍不住震惊的看向白时缨。
“冰……呸呸呸!难怪难怪,我就说怎么会对你一个小屁孩穷追不舍甚至还一定要你死才行,这话要是传到冰……呸呸呸!的耳朵里,那还了得!……等等,你和冰…呸!和他是什么关系?!”
五人为首的黑衣男子态度瞬间平和的不止一点,甚至开始警惕的打量起白时缨,仿佛白时缨身上藏着什么不能见人关键时刻见人就绝对要命没商量的恐怖之物!
白时缨:“……”
“冰呸呸呸是什么?”
改名了?
白时缨疑惑:“什么时候改的,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
此时此刻的沉默应该是震耳欲聋的。
然而白时缨应该是诚心诚意的发问,她大概以为这是什么异国他乡的文化吧,说不定还是念着她不懂的口音说着很牛逼的意思。
“额。”怎么办,这是说还是不说,为首的男人一时陷入了两难之地,最后他谨慎的问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得喊他四叔,你说呢?”白时缨眉梢轻挑。
空气再度陷入安静中。
最后不知道是哪几个人,猛的开始倒吸冷气。
白时缨听着此起彼伏的吸冷气的声音,再次感受到来自白月泽提供的护罩是多么的离谱了,嗯,强大的离谱。
因为……
“没想到您是那位的侄子,幸会幸会,那个……您刚刚是直呼了那位的称号对吧,可有什么不适?”五人开始围着白时缨驱寒温暖起来,这个场面看着就让宁夏沉默不语,让星浪目瞪口呆。
星浪怎么也想象不到,为什么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这些人就会捧着时云。
那个叫冰月的人很强吗?非常强?宁夏刚刚也震惊的,应该是非常强的吧。
“不适?没有。”白时缨摇头,不过她还是在意另一个问题:“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怕他,他是什么牛鬼邪神吗?”
这时,五人都面面相觑了。
谁也不知道白时缨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们倒是没有怀疑白时缨是不是在忽悠他们,敢直呼那位称号还安然无恙,除了和那位同级别的强者之外大概也就只是他默许的亲近之人了吧。
“这……”
“那位哪是什么牛鬼邪神,那位的强大我等无法触及,自然也就……也就不敢做语言上有冒犯的意思。”
真是一个完美的答卷。
白时缨却知道这个不是正确的答案。
不敢冒犯是真。
但绝对不是真正的答案,狱城时,就有人说过原因她只是想再确定一遍。
五人不敢再有任何冒进的意思,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候指示。
至于让他们下来杀时云的那个人……呵,谁管他!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别得罪这个小祖宗,指不定那位就开始来捞人了,要是顺带说了一嘴别说他们,就是他们背后的族群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完蛋!
“你们,要不好好说?”白时缨对宁夏说道。
宁夏叹出一口气。
“宁夏,遗憾是很难弥补的,你不用做得太真,但也不必太过绝情。”白时缨说道:“总有一日,你们一定会重见天日!”
宁夏忽然笑了,他看着白时缨的目光有些感叹:“你居然背后还有这么大的一个靠山,我还挺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要是招惹来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物,这片地方怕是都得烟消云散。”
“不过,即便强大如他,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这地方可以被摧毁但无法被破除,至于重见天日……我就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祝福了。”
“你觉得我会像作假的人?”
白时缨微眯起眸子,最后说了一句:“我们其实有相似的处境,如果能解决掉……你我都能重获新生,我期待那一日到来。”
宁夏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片刻之后。
他笑着微微点头:“好啊,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期待了,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尤其在这件事情上,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现在不行。”白时缨摇头。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最终的目的是那个地方,若成功便重生,若失败……就没有再重来的机会了吧。
“也许可以想办法联系彼此?”白时缨摸着下巴,她想起灵镜,但是这玩意还是她用来联系那个似乎是她以前合作伙伴的。
宁夏也皱起眉:“地下与世隔绝,你们离开后,就不会再有进来的机会通道会被彻底摧毁。”
“……”白时缨看着宁夏。
忽然,她说道:“宁夏,等我一会儿。”
说着,还没等宁夏回答,她身影一晃已经消失在原地。
看见这一幕,众人都惊了一下,宁夏也不例外。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转头去寻找某个身影。
……
这边。
白时缨踏进空间后,立马走到之前云峥给她的那一本足以轻轻松松砸死她的所谓孤本,她隐约记得好像有一种很古老的契约方法。
空间中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一团火影子窜上树,同时,还有一只雪白皮毛的兔子,以及树下蹲坐着的一只体态优雅高傲的白狼。
“许久不见她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就是忙着正事,年轻人不是都喜欢吃吃玩玩吗主人倒是与众不同。”
“吱吱!”
“嗯嗯!老大说的太对了!”
“兔子,你是狗吧?”
“啥意思?”
“没什么,有感而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你不该是一只兔子。”
“吱。”
“是是是,老大说的对!”
“……”
不知道中间过去多久。
白时缨已经把手中古籍翻得都快见底了,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忽然,眼角余光瞥到某处字迹上——
‘无暇魂印’
需‘无暇之体’可施为,念起契随同,念落契如影,共生之道,无穷尽。
“就是这个了!”
白时缨拍书而起,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
这个体质,当初父亲封印它相比耗费许多功夫,然而她现在却要辜负父亲的一番心意……她必须这么做,如今只是提前了一步!
决定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再改变余地。
白时缨不知道改怎么解除。
她又没有接触过什么封印,也从来没觉得简直体内有什么封印。
只是就那么凭空而起的念头,让白时缨想要去试试——也许,她并不需要知道。
意念归于黑暗的时候。
白时缨没有发现,在袖子中黑屏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其中似乎隐约涌出一缕灵光,微弱,渺茫,却飘飘悠悠随时会消散似的,最终总算落入白时缨眉心,一点白色泛起了金灰色的暗光,随即融入消失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
在意识世界中,白时缨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她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光源,只能靠她自己摸索前进。
白时缨隐隐约约中记得,她的意识世界原本不该是这个模样。
意识。
是一个人浑身上下最重要且没有之一!
意识构建的世界可以存在许许多多的痕迹,而这些痕迹都是和白时缨个人经历有关,可以说,这里存在着一个人最真实也是最珍贵的记忆和留影。
可眼下,白时缨抬眼所见都是黑暗,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瞎了?”
白时缨忽然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一嗓子的原因,上方飘忽着落下一道金灰色的暗芒,犹如春阳之下消融的冰雪,一点点……一点点……黑暗的世界亮起了一丝微光,从头顶上方中心一点,破开一束明亮,逐渐向白时缨展现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这是第几次世界末日了?”
“不记得了,你呢?”
“不记得,但我记得你。”
黑暗还未完全退散。
白时缨瞳孔忽然一缩,她好像听见了……
云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