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司马真语坐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盯着佘厌骨,佘厌骨则盯着地上的蠕动物。
终于,黏糊糊的手从蛇内探出,直到最后留下蛇蜕。
光溜溜的女人趴在地上,而其他几条蛇则没了动静。
她扯过一旁的衣服,嫌恶地看着它们。
“又是一堆失败的试验品。”
说罢划破手掌,血液流出后,她点燃火折子,手中燃起绿火,抛到尸体上,将尸体焚烧干净。
眼看着对方走远,佘厌骨跳下树干,从树上扯下来树枝,挑起还未烧完的残余仔细看了看。
不一会儿,风吹过,这里变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看来,他们处理得很干净,难怪各大宗门有所怀疑,却也拿不出证据。”
“我怀疑他们是按照小队分布的,领头人身体内有母蛊,所以才能轻易清除替他人的尸体。”
佘厌骨点点头,认为司马真语说得对。
这十年陪他下了不少墓地,所见所闻皆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期初她是不信任他的,直到后来,他每一次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才彻底佩服。
“我们目前只验证了小谢说的话不假,但信息有限,我想多搜集些信息,彻底铲除仙灵宗。”
听她这么说,司马真语眼神闪了闪,随后靠在树干上道:“我支持你。”
离开森林的时候,边缘聚集了一群人,似乎在瞧热闹。
他们服饰杂乱,明显是来自许多不同的佣兵阵营。
“什么热闹?这么多人。”
“哟,二位一看就不是佣兵吧,今天封家小公子完成了七个一等任务,在清点猎物呢。”
一等任务。
佘厌骨当年混佣兵团历练的时候,知道一级任务有多难,更是难以遇上。
等等!
封家小公子?
“封海斯?昨日吃了药的小子?”
司马真语探了探身子,人群中小小年纪就一脸冷漠的孩子,不就是昨天的犟种嘛。
“是这臭小子。”
“怎么,惹你了?”佘厌骨难得见他不爽,反而心里有些雀跃,安耐不住吃瓜的兴奋。
“昨日带着小谢去给他送药,内脏破损厉害,却闭口不吃药,说什么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小小年纪,乱用成语,我直接掰开他的嘴塞药进去,居然咬我一口。”
“当当——”
佣兵工会的人敲响锣鼓,浩浩荡荡地赶来,推开人群。
“少主,老爷让您回去了。”
封海斯瞥了一眼来人,才从一头铁皮牛背上站起身,跟在那人身后离开。
佣兵工会的人将战利品一一清扫干净才离开。
今早封海斯修复好内脏以后,瞬间涌入身体的灵力让他差点爆发。
他知道自己必须有一场大战,干脆冲到绝望森林里,挑了不少大块头战斗,结果没几下都死了。
好在体内汹涌的战意押下去了,正当他要离开的时候,就有人揽住他,想要从他手里买走那些尸体,才拖到了中午。
“小谢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这药太过猛烈了。”
突然,他转头盯着一旁的树林,那里有东西在盯着他。
蛇女立刻躲到草里,化作蛇身,躲开了探查。
这小子,前日战斗的时候,还没有这实力,莫非有什么机遇?
看看周围,现在自己孤身一人,要不是和他战斗了一场,小队的其他人,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怨毒的绿光。
佘厌骨回到炼药师公会,却在大厅和宫宇榷撞了个正着。
两人的眼光纠缠上的瞬间,世间仿佛停止了。
佘厌骨率先收回目光,看这样子,他应该是微服私访。
她牵上司马真语的手,面无表情地路过他。
“你的心乱了。”
司马真语收回手,在她房间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佘厌骨心虚地转头,看向别处,“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和他再有纠缠。”
“行,有需要叫我,我随时在。”
司马真语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只是身上的冷意越来越烈。
半夜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将佘厌骨吵醒,谢无风满脸泪痕。
一只手轻轻抵上他的脑袋,“以后可还敢?”
“高人,无风知错,不该如此自负,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谢无风小小的身子扑通跪下,满脸忏悔。
佘厌骨牵起他的手,看着这张与故人相似的脸,她本不想多管的。
封家家主封迟,在学院的时候,他们就总是在一起做任务。
那时候,她最好的姐妹,也是炼药师学院的师姐,笛梵,海族公主。
两族联姻本是好事,却有人横插一脚。
笛韵,笛梵的亲妹妹。
那女人使计怀上了封迟的孩子,也就是封海斯,名正言顺地成了封家的女主人。
他们成亲后,她再没见过笛梵。
八年前,她和司马真语到南海边的海王墓寻一枚宝石,在海边救下了昏迷的笛梵。
当夜,她便临盆。
灵珠全毁,只为了保住刚出生的孩子。
“这孩子是两族血脉,我若不毁去一身灵力,海族的自我修复能力就会吸干这孩子的精气来保我性命,小骨,师姐只求你一件事,让这孩子和普通人一样,平安地过完这一生就好。”
佘厌骨握着她的手,没有追问孩子的父亲,眼泪落下,轻声应道:“好。”
笛梵离开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孩子,没有闭上。
整理遗体的时候,佘厌骨从她身上找到一块令牌,只有一个谢字,这个家族,她从没听说过。
她将孩子交给站稳脚跟炼药师公会养着,便离开。
八年过去,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和封海斯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