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爱卿,朕知你心中悲愤,可此处乃是含元殿,容不得任何人在此咆哮造次!”
靖帝愠怒着说道。
蔚子维也是头一回坐在含元殿上,面对文武百官和靖帝,他的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是,微臣知错。”
靖帝扭脸看向了叶如生和谢世林。
“叶爱卿,谢爱卿,朕命你们彻查蔚太府卿暴毙一案,可有什么线索?”
叶如生走出来,道:“回禀陛下,微臣与谢宗正卿在彻查蔚太府卿暴毙一案之时,发现蔚太府卿的身上并无外伤,而致死原因就是蔚太府卿腹中的毒药。”
“而这种毒药是服用之后便会立即毙命,以蔚太府卿的死亡时间做推论,当时蔚太府卿吃下毒药之时,翎王殿下正与其在前厅独处。”
这一点证据已经十分有指向性了。
可叶如生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并不能排除是蔚太府卿自己服下了毒药,意图嫁祸翎王。”
“荒谬!”忽然,蔚子维情绪激动的站了出来,“陛下,微臣的父亲绝不可能做出自杀之事!”
“蔚少卿,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蔚太府卿丧女疯妻,难保其不会一时冲动走了极端之路。”
“说白了,叶府尹并无证据能够证明微臣父亲的死与翎王殿下无关。”
蔚子维虽然情绪激动,可他的思路很是清晰。
“微臣父亲毒发身亡之时,前厅内只有翎王殿下一人,若说是微臣父亲自己服毒从而嫁祸翎王殿下,岂非太过牵强。”
叶如生也知道他这么说有些牵强,可这是他唯一能帮到傅玄麟的地方了。
靖帝长叹一口气,道:“翎王,朕问你,你有无杀害蔚太府卿?”
傅玄麟目光坚毅,始终直视前方。
“儿不曾杀害蔚太府卿,也从未动过杀人的心。”
靖帝痛心疾首道:
“可蔚太府卿的确是与你独处时毒发身亡的,你虽是夙寒的王爷,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朕也不会因你是朕的儿子,而姑息你的罪孽。”
“传朕旨意,翎王傅玄麟毒害当朝太府卿,置其暴毙身亡,朕痛惜万分。为肃清纲纪,朕决意贬翎王为庶……”
“且慢!”
一声尖利的喝止声在含元殿外响起。
只见湛星澜捧着一个以红绸覆盖的红木托盘,在众目睽睽之下端庄郑重的走了进来。
“翎王妃?她乃皇室女眷,怎可上含元殿来?”
“可不是嘛,可真是放肆。”
一时间,含元殿上此起彼伏的都是嗡嗡质疑声。
而湛星澜却像是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自顾自的捧着红木托盘走到了傅玄麟的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嘴角微笑。
随后,湛星澜收回目光,看向靖帝,一甩裙摆便跪了下来。
“儿媳参见陛下!”
“翎王妃,你怎的来了?”
“回禀陛下,儿媳是特意来阻止陛下责罚翎王殿下的。”
可还不等靖帝说话,一旁的蔚子维便抢话道:
“荒唐!翎王妃可知翎王所犯的乃是杀人之罪,你一介女流,如何能在含元殿上口出狂言?”
其他朝臣也三言两语的附和着。
面对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换做寻常人怕是早就无地自容了。
谁知湛星澜却讥笑道:
“诸位是不是忘了,高禧谙高校尉亦是一介女流。可即便是一介女流,只要行事光明磊落,不愧不怍,丝毫不比那些冠冕堂皇,满口瞧不起女子的庸才差!况且,陛下一
向主张从善如流,我一个女子说几句话罢了,诸位就这么见不得呢?”
湛星澜含沙射影的骂了那些个质疑她的朝臣。
这下可倒好,含元殿上再没人敢说她的不是了。
靖帝见湛星澜这么没规没矩的冲到含元殿,还大骂他的朝臣,不仅不恼,反而表情轻松了不少。
“翎王妃,你说你要阻止朕责罚翎王,你要如何阻止?”
“回禀陛下,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初翎王殿下前往博沧二州赈灾回京后,陛下曾恩赏过翎王殿下一件东西。”
湛星澜说着,便扯下了红木托盘之上的红绸。
一支亮眼夺目的丹书铁券出现在众人面前。
“以铁为契,以丹书之,以金为匮,以石为室。此物,便是陛下亲赐的丹书铁券!”
此物一出,一直看戏的傅霆轩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