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宵……”
“谁说庆贺生辰就不能洞房花烛?”
男人的唇瓣擦过她的耳畔,声音带着蛊惑的缠绵,像捋不清的丝线一般缠绕着她,裹挟着她,让她恍如乘着扁舟,在波浪中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
第二日,沈玉凝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她扭头看了看身侧,孟棠已经起身离开,房间似乎还被人打扫过,她的衣裳正被整齐的叠放在一旁。
她原以为自己天生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就能惊醒,但现在看来,这哪是天生的,感觉更像是是离开孟棠,离开京城后,她自己潜意识里的警觉……
昨夜和孟棠一夜缠绵,莫说是有人进出她的房间,就是外面打雷她都未必能醒。
但此刻……
她拖着僵硬的身体去穿衣服,只想感叹一句,孟某人这五年可真够清心寡欲的啊……
而且他的伤不还没好透吗,简直,简直胡闹!
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比孟某人更胡闹的沈盟主伸着懒腰出门了,翟娘子早就预备了饭菜在等她起床。
沈玉凝问她:“孟棠呢?”
“宗主和几位堂主去视察货运码头了,听说年后打算重新修建。”
沈玉凝手上的筷子慢慢放了下来,随即叫道:“吟风呢!”
“吟风和颂月也一道去了。”
暗叫一声糟糕,她也连忙说道:“给我备马,我要去码头!”
翟娘子笑容加深:“夫人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宗主……”
沈玉凝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当她带着一队人快步赶到货运码头的时候,正看到无数衔月宗弟子里里外外恭敬而立,而那些属于衔月宗的大船也正停泊在宽阔的码头上。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老君河虽未结冰,却依旧冷的让人牙紧。
有弟子正从船上络绎不绝的扛货物下来,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聊起方才宗主赏的银子该怎么花,马上要过年了,当然是拿来孝敬父母,也有人说要上贡给媳妇的。
沈玉凝下马后快步跑了过去,抓住一个人就问:“你们宗主在哪?”
那人还有些怔愣,随行的人已经飞快说道:“这位是夫人。”
“夫,夫人!”众人大惊:“宗主在最大的那艘船上!”
“谢了!”
目送夫人快步
离开,众人再次感慨:原来宗主找了这么多年的夫人长的这样,此般容貌,谁丢了谁不找啊!
那艘最大的货船正被重兵把守,船上船下都站满了人。
若是以前的沈玉凝见这样的肃杀之气兴许还会害怕,但千军万马她都见识过了,这又算的了什么。
“宗主正在与几位堂主商议要事,夫人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沈玉凝正色呵斥道:“既知道我是夫人还不让开!”
“让不得,宗主谈正事的时候不喜被人搅扰。”
“那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来了,看他让不让我上去!”
“属下也不敢过去搅扰!”
沈玉凝急了:“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让她上来,”一个声音从大船上传来:“夫人,这才分别片刻,你就这么想念为夫了?还追到这里。”
沈玉凝抬头一看,只见孟棠正斜靠着船舷向下看她,那双丹凤美眸带着戏谑的笑意。
沈玉凝顾不得追究他的打趣,得了命令就快步上船。
只见这艘巨大无比的货船上正站满了黑压压的人,其中几位穿着打扮看似是堂主,当然,有几位她也见过。
“拜见夫人!”众人行礼。
沈玉凝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孟棠身边。
孟棠如今已经不坐轮椅了,可他身体虚弱手脚依旧使不上力,走几步还得让人搀着,此刻,他靠着船舷倒也不是为了彰显身姿潇洒,完全是为了借力而已。
他笑眯眯的看向沈玉凝:“就这么想我?”
“能不想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天刚亮就来了。”
所以,昨夜受累的就只有她一人吗?
沈玉凝又笑了笑:“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我不放心,过来陪你。”
“有劳夫人了。”孟棠说着又抬手在她鬓边拂了拂,扫去一片枯叶。
沈玉凝一边扶着他的胳膊一边看向吟风颂月,兄弟俩皆是一个激灵。
孟棠继续和那几位堂主说码头上的生意,不过大多时候他都在专心聆听,偶尔会问上几句。
那几位堂主倒是毕恭毕敬,甚至被问到短板还会紧张的冒汗。
此刻,吟风也在紧张的冒汗。
沈玉凝用眼神瞪他:你把人带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吟风马上会意,也以眼神回答:夫人不会武功,说了也没用啊……
沈玉凝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吟风不敢动弹了。
沈玉凝看了看周围,又看向吟风,吟风迅速点头:夫人放心,准备的十分万全!
就算准备万全她也不敢拿孟棠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