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笑容爽朗,“尤小姐认得我?”
尤听容莞尔一笑,“薛公子与夫人颇为相似。”薛善利的眉眼与薛夫人一般无二。
薛夫人的笑容更盛,情切地上前与她说话,“我一见尤小姐就觉得投缘呢!”
这是实话,薛夫人是个火辣脾气,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小姐,但今日一见尤听容,属实是觉得不错。
虽然也柔婉,但举止从容、雍容闲雅。人也生的极好,眉眼娇艳,脸颊莹润,既俏媚又大方。
尤听容引着薛夫人进了雅间,引见了老太太和尤夫人。
“老太太和尤夫人真是好福气,家里有个这样可人的女儿家!”薛夫人对尤听容赞不绝口,“可惜我没有女儿,儿子总比不得女儿家贴心。”
老太太被哄得喜笑颜开,几人说话间就更亲近了几分,薛夫人主动邀请道:“京城南郊有家庄园,那里的柿子酒小有名气,口味甘甜又不醉人。若老太太和夫人不嫌弃地方粗鄙,我想请两位和尤小姐一同去尝个新鲜。”
老太太被她说的口味大开,自然满口答应。
几人说话间,戏台开锣唱起戏来,今日这出戏唱的是《金玉奴,算是破镜重圆的喜剧。
说的是一位知书达礼的小家女子金玉奴的姻缘故事,金玉奴在家门口救下了一位落魄书生,暗生情愫,结为夫妻。此后金玉奴与老父亲起早贪黑供养书生考试做了举人老爷,谁料书生忘恩负义,金玉奴绝望投江,幸而被一位大官救起,并收为义女。
巧合的是,这位大官正是书生的上司,大官故意问起书生是否愿娶自己的义女,纵然媒人警告他大小姐脾气大,书生依然求之不得。
谁料新婚当夜,等来了一顿暴打,书生悔不当初,说起了金玉奴的恩情和自己愧疚。
自此,金玉奴走上台前,表露真面目,悲剧变成了破镜重圆的喜剧。
老太太和尤夫人都颇为动容,感叹金玉奴守得云开见月明,好人得好报。
薛夫人却不为所动,“此等忘恩负义之人,如何配的上金玉奴?若我是那金玉奴,定然要另择佳婿,断不会原谅此人!”
老太太的笑容稍收了些,解释道:“总归是夫妻情分,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我以为不然。”薛夫人坚持道:“既然丈夫无情,妻子又何须自轻自贱呢!”
尤听容对薛夫人的笑容更真切了,是,既然男子薄情,女子自然该另觅良缘的。
“不过是戏文罢了,若是现实,即便此刻书生生了悔意,待日后发达了,只怕还是本性难移。”尤听容搭言道:“我祖母信佛,总是愿意相信人心纯善,倒是薛夫人这般阔达,却也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下,两方都舒坦了。
薛夫人点头道:“我的儿子定然要做重情重义的人,夫妻之间相互扶持,祸福与共。”
薛夫人说这话时神情真挚,看向尤听容的眼神也是掩不住的喜爱。
老太太方才那点不自在也一扫而空了,家教如此,想必薛善利也不会差,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总归日子能舒心些。
——
尤家一行人回府时已经临近酉时,马车才到门口,就发现门口已经停了一顶软轿。
管家守在门口,满脸焦急,正四处张望着。
看见她们的马车,就小跑过来,“哎呦!老夫人、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细问,管家就连珠炮弹一般继续道。
“大小姐,张公公等了好一会儿了,您快收拾了入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