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那贱人有何打算?”黑袍妇人继续问道。
“她准备派出使团前去说服齐王息兵,人选暂未确定。”上官君月答道。
“那我们不能让使团到了齐国,要设计让齐秦交战。”黑袍妇人说道。
“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两国交锋?”她又问道。
上官君月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法子她有无数个,但是却不想说。
“母亲,你已经忍辱负重二十年,如今又何必急在一时呢。”上官君月劝说道,“等到四方安定之时,李历驾崩,皇帝必定会落到李启头上。到时我们再运筹一番,使二王子李英率领河东军团围困帝都洛阳抢夺帝位。”
“我已取得武后的信任,可在宫中内应,说服她让上官将军以勤王之名,率领河间军团进驻帝都。那时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了。”
“正因为我等了那么久,才不想继续等下去了。现在的举措不过是为了加速进程罢了。”黑袍妇人说道。
“可现在这个局势,如若大秦两大军团内斗,会导致境内大片河山无人镇守,到时群雄割地,各自占据一方。我们就要多花数十倍的功夫去平乱了呀。”上官君月苦口婆心地说道。
“凡事都需要分个轻重缓急,切勿急功近利,使得大秦元气大伤,国运衰弱。”上官君月继续说道。
“哼,吾儿才是真龙天子,他重登大秦帝位,势必国祚绵长,运势昌隆,何出衰弱之言。”黑袍妇人冷声说道。
“如若母亲一意孤行,那便请派另一人来接替月儿的位置吧。”上官君月拂袖,背过身去。
“你...你竟然胆敢威胁我?”黑袍妇人气得大叫起来。
上官君月不答话也不回头,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厅堂的墙壁,她不想做那些使得秦国伤筋动骨的事。
“好,依你计划就是了。”最终她还是软了下来。她知道没人可以替代上官君月,唯有她和自己才智不相上下,其余人都不足以担此重任。纵使心中不满,也暂时无计可施。
烛火稍暗,黑袍妇人如来时一般悄然消失,神出鬼没。
好一会儿绿瑶才端着吃食走进来。
“夫人过来了吗?”烛火虽暗,但她仍然看见上官君月脸上微微红肿。
上官君月点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责备小姐了?”绿瑶低声问道,夫人对小姐一直不算太好,只宠着公子。
上官君月摇摇头,说道,“我在想,我们真的应该这样做吗?”
“自然是应该的,你和公子才是大秦正统皇室,那些窃位贼子当诛。”绿瑶说道。
“呵,皇室,真是的正统皇室吗?因为我和他的父亲是前朝太子?所以他就应当继承皇位?”上官君月喃喃地说了一句。
绿瑶没有接话,她知道小姐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如若不助他登位,将来这大秦的江山总归是要落到某一位李氏王子的头上。他们之中,可没有哪个像是明君的样子,既愚蠢又残暴。
虽说自己这个弟弟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好歹也是自己这边的,应当还能听得进几句谏言。上官君月暗自想着。
七岁那年,她得知自己并非上官俊宏的亲生女儿,而是在某个血染长街的夜晚被上官俊宏偷偷带回家中。再后来便到了药王谷,那里有她幸存下来的母妃和一个弟弟。
“小姐,夜很深了,明日还有朝会,不如就早点休息吧。”绿瑶在旁低声提醒道,既然不想吃东西,那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想起朝会,上官君月就更没有睡意了。出使齐国的人选还没确定,由于半年前那场大变故,朝中百官大多数都是新上任不久,一时间想不出谁可以担当重任。
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好自己跑一趟了。料想齐国也不是铁了心要与秦国开战,等到齐国退兵后。再派出将领平定南疆和吴地等叛乱。如此一来,局势应当会稍稍稳定了。
她进宫看过李历,没人继续暗中出手的话,他还能撑上一段时日不断气。
心中有了计较,忧虑也消散不少。还有几个时辰才天明,她草草洗漱一番,也就上床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