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那拓跋常此时心思定如同你一般,以为西北军不敢出关,麻痹大意,不设防备。却不知骄兵必败的道理。”诸葛阴摇头道。
和晴闻言,心中一震,果是如此,西凉军和大秦对峙已久,大秦从不应战,想必上下将士都被骄傲所充斥。
“杨威生性谨慎,行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若是以往确实不用太过担心,可如今,我那三弟也在关内。他必定不会错失此机。”诸葛阴叹了一口气。
他不曾料到拓跋常发现了景歌的行踪,并且定下这般拙劣计谋,更不曾想到他会让军队驻扎在那种兵家大忌之地。
“我西凉于他有恩,他应当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不见得会率军袭击我西凉吧?”和晴寻思片刻说道,她和景歌相处数日,觉得他并非薄情寡义的人。
“我那三弟重情重义不假,换做平时,他定会思考再三,说不定便放过这次机会了。然而此时恰好帝都那边计划实施,齐国对大秦宣战。”
“他担心烽火一旦燃起,大秦首尾不能相顾。我们西凉会趁机强攻雁门关,到时西北军必定会遭受重创。西北军乃是他父亲一生的心血,也是留给他的遗产。你说他如何会眼睁睁看着西北军陷入危境之中。断然会趁机败退我西凉大军,以保雁门关平安。”诸葛阴沉声说道,他料定景歌不会错失此机,明日这个时候,应当会收到第九军团大败的急报。
“我立刻火速赶往雁门关,通知拓跋统领严加防范。”和晴说道,不敢再耽搁片刻,急速出了丞相府,沿着官道每百里换一匹流云驹,希望能赶得及。
诸葛阴把羽扇拢在身前,摇着头长叹,“唉,果真是纵虎归山啊。三弟啊三弟,你这才回去多久。”
他心中知晓即便和晴极速赶往也已经来不及,当下唤来令使:传令第七军团统领宇延,命其火速率军开赴雁门关外驻守,沿途重新收编败退士卒,未有军令,不可擅自与大秦军队交战。
“他们退走之际,你为何不率军紧随其后追击?”第九军团中军帐内拓跋常厉声问道,身前跪倒的正是今日伏兵雁门关的将领。
“末将未曾得令,再加上重整军队后他们已经退远了。”那员将领回答道。
“废物。”拓跋常骂了一句,数万大军在那里,竟然毫无反应就让西北军退回了雁门关,简直是耻辱。
“统领息怒,也怪不得他,谁能料到那景青之子如此狡诈,会先袭击了我们伏军再退走。”范先生说道,他没有预料到这一出。
拓跋常冷哼一声,怒气消了些许。原先还指望这趁机攻破雁门关,如今看来,倒是白费了这许多工夫。
“如今还是先下令前线士卒后撤与中军会合的好,前军驻地地势太过低洼,会积雨雪,且不便挪移,不是久驻之地。”范先生说道,先前让军队驻扎在那里候命只是因为那里较为隐蔽,距离雁门关距离够近,便于支援先锋突袭部队。
“嗯,传令下去,左右两军后撤回原驻营地。”拓跋常缓了一下点头下令道。
“拓跋统领,请让前线士卒后撤之时先整理好阵容,严加防范,分拨后撤,以防关内贼子趁机偷袭。”有一个幕僚说道。
他有些担心,西凉驻军之地实在是太过危险,势处低坡,倘若大秦骑兵紧后越过坡顶,居高而下,俯冲之势难以阻挡。
“不需如此麻烦,西北军日夜忧惧我们西凉大军,根本不敢出关。分拨后撤,要多费上许多时日工夫,如今正值隆冬之际,指不定哪日就会下大雪,白白苦了那些将士。”范先生摆手说道,西北军龟缩在关内,如何敢出来。
“在下已经看过天时,近日无雪。”那幕僚小声说道。
范先生冷冷看了他一眼,军中幕僚以他为首,而现在这样竟然提出与自己不同的意见,想要盖过自己么?
“哦?你还会看天时?”范先生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
“在下在下略知一二”那幕僚有些结巴地答道,他姓徐名哲,初出茅庐未久,尚未建功。故此有些紧张,一紧张,说话就不利索。
“既会看天时,何不去那当一个观天师,为黎民百姓祈福求雨,反倒是来这里做起了幕僚?”范先生打断他说道,在场的人一阵哄笑。
“在下在下想在军中给百姓谋福利可能会会更好些。”他低声说道,哄笑声把他的话语掩盖了过去,无人听见。
“好了,料想秦国贼子也无胆量再出关,不必忧虑。”拓跋常摆手道。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和晴弃了马在官道上飞掠。她身为绝顶强者,短距离内腾挪转移自然是快得超乎想象。可长距离地赶路却是比流云驹快不了多少,体能内力的消耗倒是不小。
“你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偷了走了我家公主殿下的心不算数,还要祸害西凉,真是卑鄙无耻下流贱格,要是哪天殿下不再惦记你了,本座第一个掐死你。”
和晴渐渐渐渐疲累,心中怨气顿时,越想越气,忍不住咒骂起来。
要不是那个家伙,本座大半夜的在这里傻跑什么呀,真是气死人了。一路上黑乎乎,人影都没一个,怪阴森的,会不会有鬼呀!想到这里,心中微微发毛,脚下更快了几分。
她修为高强,天下少有敌手,此刻却是如胆小的少女那般,怕起鬼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