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吧,我们此次引军北上江陵的目的,就是朝曹军的心窝子里再狠狠插一刀!”
刘贤负手而立,站在船头,面露倨傲道。
魏延、刘磐相视一眼,流露出疑惑的神情,随后看向了刘贤。
显然二人的心里,对刘贤究竟打什么主意,还是猜不透。
仅仅统率五千余众步骑兵,乘船顺江北上赶赴重兵屯驻的江陵城,就想给曹军插上一刀,咋插?
就这点兵马,想攻打江陵城?
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魏延、刘磐皆是战场上的悍将,他们性情桀骜是不假,但也不会自大到觉得仅靠五千余众步骑兵就能攻破江陵城。
……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江上,两百余艘大小不一的水船,在清风的吹动下,无数将士摇晃着船桨朝江陵方向航行着。
“文长,伯仁,你们是否想过一点,为何荆北的局势过了这么久都没有真正乱起来?”
站在摇晃的船头,看着沉默的魏延和刘磐,刘贤开口道:“我敢断言,驻守江陵的曹军中,依然有谋略全局的高人!”
“曹操死了,这对曹军的打击无疑是沉重的。”魏延双眼微眯,挎刀而立。
“如果末将是驻扎江陵的曹军大将,就算再想给曹操报仇雪恨,也要以确保江陵的安稳为前提,不然被人破了江陵,那就自绝活路了。”
“对,这才是正解。”
刘贤笑着赞许道:“或许当初曹仁率部出战想要引军南征灭掉刘备,就是因为怒火蒙蔽了理智,毕竟是曹操倚重的宗族大将嘛,有这些过激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
可后来曹仁却又率部回归,这就不正常了,这也代表曹军之中有人劝住了曹仁,让曹仁和其麾下的那些大将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毕竟曹军麾下其他派系暂且不提,单单曹氏、夏侯氏、谯沛乡党这帮人也断不会希望这等事情发生。”
魏延、刘磐点头表示认可。
曹操虽然死了,但打下的基业还要继续维系,曹氏、夏侯氏、谯沛乡党都是投效在曹操麾下才逐步崛起的,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曹操南征荆州之前,胁迫天子,以进丞相之位,独断朝纲,未必没有谯沛乡党这些人的劝谏。”
刘贤眼神坚定道:“毕竟曹操的权势能进一步增强,他们的权势和地位也会跟着前进一步。
现在曹操死了,他们的权势和地位想保住,就必然尽快明确新的继承者以统辖曹军上下不乱,不让天子趁乱掌握朝纲。
天子一旦掌握朝纲,那他们这些人就身家不保,这是很现实的事实真相。”
汉末,各地的士族豪强在乱世之下,为了保宗族传承不灭,也是分篮子放鸡蛋。
就像曹操的麾下,就有宗族本派、谯沛乡党、颍川派、兖州派、河北派等。
这些出身不同的文武虽说都是效忠于曹操,但是这个效忠却也是有区分的。
曹操在活着的时候一切都好说,毕竟曹丞相的城府和手段绝对算汉末第一枭雄!
但是现在曹操死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刘贤都无法猜测此后的北方格局会朝怎样的方向演变,不过四分五裂是必然趋势。
曹丕、曹植、曹彰,每个人背后都有各自支持者,那些人为了确保自己的权势和地位,必然会支持各自认可的人选。
……
“将军,你是说此时曹操身死的消息只是秘密传回许都,只有少数可靠之人知晓了?”
魏延沉吟片刻,皱眉说道:“毕竟曹操打下的地盘绝不能轻易奉还给天子,新的继承者若是能掌控局势,那这场对曹军的危机就算初步得到解决了。
曹仁引军扼守江陵不出,这么久都不去为曹操复仇,其实是一直在忍着,江陵一旦丢掉,孙刘联军齐出,那荆襄北道必然不保。
到时曹操身死的消息,若在荆襄传开的话,会引起更大的混乱,这是曹军上下都不愿看到的。”
“知我者,文长也。”
刘贤抚掌大笑道:“就是这样的情况,荆襄的这些士族豪强,有多少信服曹操的我们不去定论。
但是曹操死了,则荆襄士族豪强必反!
一旦形成这样的格局,那南阳郡能保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