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却不肯细说,也没法细说,只说了句:“还是见了太子一同说吧。”
韦坚见李泌竟不肯说,心里越发不乐意:“这么晚了,我要回去歇着了,你们也回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生见韦坚十足的官僚做派,拿腔作势的,心里厌恶,走到韦坚马前:“韦中丞,我有要事,只能跟您一人说。”
韦坚哼了一声,不情愿的勉强俯身爬在马背上。
张生凑到耳边小声说道:“李林甫知道真相了,刺客的真相,苦肉计。”
“什么?”韦坚的身子情不自禁的一颤,导致重心不稳,在马上晃了晃,差点摔下马:“怎么会?”
但他马上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调整坐姿,然后小声问:“你什么意思?”
“咱们回去说吧。”现在换成张生不紧不慢了,“这人多眼杂,咱们回去说吧。”
三人回到东宫,命人禀报太子,趁着等太子的功夫,韦坚问张生:“你凭什么说行刺是苦肉计,为什么李林甫已经知道了。”
张生走到韦坚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韦坚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张生:“真的?你有把握?”
“待殿下来,我会说出详细的计划。”张生一脸淡定。
李亨本已打算休息,听说三人去而复返,只能勉强支棱着起来,一脸疲倦的回来:“什么事啊,一定要这么晚说吗?”
“是为刺客之事,向太子进言。”张生平静的说。
“你们……三个,都是为这事?”李亨见三人表情都十分郑重,知道定是有默契了,便也打起精神:“说吧。”
张生将自己更李泌分析的逻辑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又换了些委婉的说法,好能让李亨更好的接受。
不过即使这样,李亨的脸色仍旧越来越差,张生还没说完,李亨看向韦坚,韦坚却不敢跟李亨对视,表情尴尬,坐立不安。
“好了,不必说了。”李亨打断了张生的分析:“这就是你的妙计?”
见韦坚不说话,李亨转头看向张生:“你说李林甫现在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苦肉计,有多大把握?”
张生没有给出正面回答:“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都能看出这里有蹊跷,李林甫纵横朝堂几十年,何等的老辣,何等的心机,必定也早看出了问题,只不过看破了没有说破而已。”
李亨还是有些不甘心:“就是说,你也没有把握,是吗?”
张生说:“殿下,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赌对方出错,不能把胜负手压在对方的失误上。”
李亨不说话了,他本来就反对这个计策,只是韦坚极力坚持,而且保证有十足的把握,而李亨也确实想扳倒李林甫,李林甫就像一块大石,几年来一直压在李亨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张生知道李亨已经动摇了:“殿下说出即将搬出东宫之时,想必李林甫就已经……”
李亨原本就害怕苦肉计出纰漏,只不过当时韦坚描述结果太过诱人,就像个只批着薄薄一层纱的美人,看得人心潮澎湃,李亨一时上头,才同意了那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