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回到书房久久不语,林鹿来瞧了几次,他只是笑笑便让她离开。
时间来到七月初二。
深夜,东直门外。
朱能、张玉带着人悄悄地来到城下,道衍已经在此等候。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默默沿着打开一条缝的东直门而入。
初三,清晨。
王府中,韦氏早起出屋,却发现外面满是兵士。
“王爷?”
她后退两步,直奔书房。
来到这里他看到了披挂整齐的朱高煦。
见妻子进来,朱高煦拉着她的手,握了握没有言语。
韦氏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良久才无力扒着桌边坐下。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朱高燧的屋里。
看着一身戎装的丈夫,林鹿眼圈微红,这一天他早就料到,只是不曾想会这么快。
站起身,朱高燧上前抱了抱妻子。
“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走出院子,兄弟三人相遇,互相对视一眼。
朱高炽也换上铠甲,握着佩剑冲两个弟弟笑笑。
“当当。”
朱高煦故作轻松地敲了敲大哥的铠甲。
“哈哈,我猜的没错。还真是样子货。”
朱高燧也跟着笑起来。
“行啦,我比不得你们俩,这一身不过防患于未然。”
“大哥,还是要小心些。”
朱高燧提醒着。
“嗯,我晓得。你们俩也是。”
三人收起笑脸,并行于道,直奔老爹的屋子。
朱高燧抬头望着,不远处老爹朱棣已经披挂整齐。
母亲徐氏就在他身后站着,下首处立着的是朱能张玉。
朱高燧看着跟着父亲的张辅,对他眨眨眼,对方微笑回应。
其余诸人也都或紧张或泰然,唯一相同的就是全都沉默无言。
朱棣看着齐聚院子的众人咧嘴笑笑,转头看向道衍。
“道衍师傅,让人去通知张昺等人吧。”
……
张信走出书房,此刻他双眼通红,显然一夜未睡。
来到母亲房门前,他无声跪倒,心中默默念叨着。
母亲,孩儿不孝。今日若不成,您的养育之恩唯有来生再报。
心中正思量着,忽然听见下人来报:张大人、谢大人前来。
站起身,最后望了眼内宅,他依然转头离开。
来到外间,张昺、谢贵没有讲什么礼数,快步上前。
“张佥事,可知燕王叫我们三人前去,所为何事?”
张信摇摇头,眼神冰冷。
“不知,不过听来报信的人说,燕王他病好了。”
“呵呵。”
谢贵冷笑着,捋了捋袖子。
“看来是得了风声,躺不下去啦。”
张昺也是点头,看着其余二人。
“一会儿我单独进去,谢大人、张佥事你们二人守在门口,若我有不测还请二位不要留手。”
“张大人这说得什么话?”
谢贵心中哂笑。
今日燕王召集三人入府,不是降就是反。
自己这边有三个人,将来论功入王府者比为首功之人。
想到这他看向张信,见对方要开口,他赶紧上前。
“张大人这是何意?燕贼现如今已经反相毕露,怎可让张大人一人涉险。依我看还是你我二人同去,让张佥事带兵守在外面,你看如何?”
张昺、张信闻言都是一愣,不同是张昺随后是愤怒。
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个?自己进去不过是探明虚实,谁说那燕贼一定会降?
正想着他望向张信,见他也是一脸愕然,不禁感慨。
自己不曾重视的这位倒是好些,转头对谢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