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辰宇也是思绪万千,暗想此番下山以来,所遇之事越来越匪夷所思,自打得到残火令之后,竟然经常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莫非中邪了不成?等救出师娘之后一定要去趟少林寺请达智禅师给驱驱鬼。嗯,只是不知少林寺和“隐士”是什么关系,达智禅师是否愿意帮助自己?
二人正在各怀心事冥思苦想之际,忽听前方林中传来一缕扣人心弦的悠扬琴声,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弹者心犹静,听者悲已生。
此处仍是人烟罕至之地,加上黎明时分,琴声显得十分突兀。
柳飘飘坐正了身体,和马辰宇一起抬头看向林中。
树木较密,挡住了二人视线。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马辰宇抱着柳飘飘跳下马来,举步向着密林走去。
穿过一片树木,二人来到一片空地之处。只见空地中间有块巨大岩石,高俞五尺,上方盘腿端坐一人,身着一袭白衣,容貌儒雅,剑眉斜飞,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正手抚瑶琴醉心弹唱,仿若不知二人到来。
马辰宇和柳飘飘立在林边静静听了一会,乐声似泉水淌过林间晨风,繁音忽已阕,雅韵诎然清,寂寥高曲尽,犹自满宸聪,二人听得如醉如痴。
只听那人唱道:“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马辰宇心中暗惊,暗道此人竟然借词抒情,表达出反清意图,当真是胆大包天,不由细细瞧了他几眼。
只见那人儒雅之中透出一股凛然不可冒犯之色,眯起的眼睛里精光乍现,面上带着一股官气,不似怀才不遇的秀才之流,倒像是左手提首级,右手斩狂敌的大将丰姿。
“此人是谁?为何在这里弹唱?”马辰宇暗暗揣度。
只听“嘣”的一声,琴断歌声止。
“请问是何方贵客窥听山人弹唱?”那人缓缓说道,却未扭头来看。
马辰宇上前几步,微微躬身抱拳道:“在下马辰宇,路过此地无意中被先生琴音吸引。打扰之处,还请原宥!”
那人睁开眼睛,目光缓缓扫视过来,打量了一下二人,最后停在了马辰宇的身上。
“少侠英姿勃发,果然人中之龙!”那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
“谢前辈谬赞!”马辰宇恭声说道,“打扰了前辈雅兴,晚辈实感冒昧,就此别过!”
说完马辰宇拉着柳飘飘就待转身离去。
“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少侠请留步,上来一叙可好?”那人声音清朗的说道。
马辰宇停住脚步,转过身子又看了看那人,见他一脸相邀之意。
“此人在此弹唱应是有意为之,不知他意欲何图?”马辰宇心中暗暗想道。
转头看了一眼柳飘飘,见她也是一脸好奇之色,目光不停打量着那人和那架瑶琴。
马辰宇不再犹豫,带着柳飘飘向那块巨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