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谯周竟然问一个伴读,为何会有这些典籍,或者典籍产生的原因,这已经不是考校,就说是学术探讨也不为过。
看来这谯允南当真是急眼了,非要在这方面扳回面子不可,问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何以有大学,纯属是刻意刁难。
他们却不知道,这对吴昊来说完全是个送分题。
因为他张口就能背诵出南宋朱熹的《大学章句序》。
这个问题一千年后的朱圣人早已经解答过了。
这谯周简直在刻意给他创造装逼的机会。
“《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
盖自天降生民,则既莫不与之以仁义礼智之性矣。
然其气质之禀或不能齐,是以不能皆有以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也
……其间,则天必命之以为亿兆之君师,使之治而教之,以复其性。
此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所以继天立极,而司徒之职、典乐之官所由设也。
……三代之隆,其法寖备,然后王宫、国都以及闾巷,莫不有学。
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
及其十有五年,则自天子之元子、众子,以至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与凡民之俊秀,皆入大学,而教之以穷理、正心、修己、治人之道。
此又学校之教、大小之节所以分也……”
他清脆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
谯周脸色渐渐变的灰白,然后又渐渐变得红润,看着吴昊的眼神中渐渐射出异样的光芒。
“何以有大学”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他自己在内心里所思考的。
他也想过无数的答案。
可是现在才发现,无论哪一个答案都不如吴昊所言的条理清晰,解释得体。
最后他竟然忘记了要刁难吴昊的本意,大气不敢喘,把少年那些话尽数听到耳朵里,一个字也不想漏掉。
直到吴昊背诵完毕之后,谯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挑着大拇指叹服道:“郎君真奇才也,年纪轻轻学识竟已如此渊博,可见尊师定是一位隐士高人,是我等孤陋寡闻,无缘得以相见。
老夫有一不情之请,郎君可否把刚才之言书写出来,让老夫拿回去仔细观摩?”
此时书房的外面,刘备也捏着下巴,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其实他早就来了,本想看看吴昊做伴读的第一天,是否也如前任一般挨上一顿板子炒肉,给个下马威。
他本意是来稍稍拦一拦,不要让先生们打的那么狠。
毕竟吴昊在前线为他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见到了如此惊人的一幕,名儒谯周不止没有考倒吴昊,到最后吴昊还让谯周都叹服了。
这时候只听费祎道:“郎君对儒家经典倒是研究颇深,只是不知郎君对时事是否了解?
君对陛下东征之策有何看法?”
刘备闻听此言,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朝中有许多人,诸如诸葛亮赵云之流,均反对他东征之策,劝他要征伐,也是征曹魏。
这费祎乃是荆州江夏郡人,与诸葛亮相交莫逆,大约也是受诸葛亮影响,坚定的反对东征。
可是政见上的不同,费祎却拿到儿子学堂上来论证,显然是要将这理念影响他儿子,这便是刘备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