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为何还在这里?”马良指着二将诧异的问道:“为何还未出兵?”
“哎!”
冯习拍了一下大腿,气急败坏的坐在地下搂住膝盖,愤然道:“这兵恐怕出不了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
马良直觉的脑袋发懵,赶忙绕到冯习跟前道:“陛下已经下旨,命吴班将军追击,吴班还敢抗旨不成?”
“人家是皇亲国戚,又有什么不敢的?”
张南在旁边接口道:“吴班说追击,就要准备粮草,将马匹喂饱,还要带上行军辎重,恐怕到明天早上都动不了身。”
“什么?”
马良气的火冒三丈,怒道:“所谓兵贵神速,追击退兵只需轻骑兵即可,没听说过还要带粮草辎重的。”
张南阴阳怪气道:“说到底,人家吴氏乃蜀中将领,人家家眷都在成都好好的,他们哪能懂得咱们这些荆州军将,家眷俱陷敌手是啥滋味。”
马良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对于此战,荆州军将与蜀中将领持截然相反两种态度。
荆州军迫不及待的打回家乡,自然士气高涨,异常积极。
可是蜀中将领却事不关己,事事颇有掣肘,恨不得早些班师。
“莫非陛下真听信了那吴主簿之言,以为真的能不战而取得南郡?”
马良捏着短须沉吟着自言自语。
见张冯二将不解,马良便原原本本将吴昊之言复述一遍。
二将听完当即便快要气炸了,冯习豁然起身,瞪着大眼珠子怒喝道:“无需追击,等着孙权交还南郡,想什么呢?
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他们家眷都没有被俘。
怪不得吴班敢拖拖拉拉,这多半便是陛下授意。”
“休元,慎言!”
马良瞅了冯习这大老粗一眼,低声道:“背后怎敢如此议论陛下?”
冯***咧咧,反而更狂放道:“若非陛下授意,他吴班怎敢如此大胆,故意贻误战机?
想来陛下那追击之旨,就是做给咱们这些荆州军将看的。
可怜我那老母亲,如今还身陷在江陵城内……”
冯习这大老粗,八尺高的汉子,一说起老母亲,竟然哽咽着哭哭啼啼了起来。
张南在旁边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去找陛下评评理去。”
“不可,”马良斥责道:“你等带兵武将,这般去见陛下,想干什么?
难道想要兵谏不成?”
“那倒不敢!”张南瞬间便声音小了许多:“要不,咱们去找吴班说道说道?”
“吴班是你主将,你以下犯上,难道想要造反?”马良道:“更何况吴班将军乃是外戚,真正闹起来,你以为陛下会帮谁?”
张南完全熄了火,喃喃道:“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坐失良机,失去这绝佳机会?
若是这都收不回南郡,咱们以后恐怕便再也见不到父母妻儿了。
你马侍中难道不想见你那一双儿女?”
“当然想,”马良眯缝着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