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日出,天际边的启明星若隐若现,一个红衣战甲的女子骑在一匹白马上,望着天际之南,听着北风吟唱。
一只孤雁从她的头顶飞过,啪啪地扇动着翅膀,勾起了她的思乡之情,满怀惆怅地念道:
冷月无息听北风,孤雁留影飞云篷。
未战先起故园梦,不知赢弱凯旋胜?
念完,她低下头来,喃喃自语道:
“五年了,不知师兄你过得怎么样?亦不知师尊云游到哪里了?”
“待漠北之战结束后,我也该回趟天台山了,然后在去冷月府,只有在这两处地方,才有家的味道。”
“啊”声音懒洋洋的。
月兮狐依旧是那番书生打扮,骑着黑马,摇着鹅羽扇,悠悠而来。
她先打一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瞧着满面愁容的冷兮思,绣眉一挑,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思呀,女孩子家可不能像你这样多愁善感,不然可会变成老太婆的,正所谓笑口常开,才活的逍遥自在。”
“哎,许是这漠北的风太凉了吧!”冷兮思轻叹道。而脑海中浮现师尊说的那些话。
“自然之道本无为,若执无为便有为。得意忘言方了彻,泥形执象转昏迷。身心静定包天地,神气冲和会坎离。”
以逍遥之道处心,放开心怀,自由自在,不为万物所累,心静以道个自然,神合则天地畅游。
“或许,我活得真的太累了!”冷兮思暗自叹道。
月兮狐在一旁看她想的那么出神,也没说话打扰。看了她一眼,亦抬头望着南方天际。
“唉,我们多久都没回家了,真有点想念在冷月府的时候。”月兮狐深深叹了一口气。
冷兮思闻言,接过话说道:“自从父亲殉国后,我去习武,你去求法,这三年来又南征北战的,如此算来,咱姐妹都十年没有回过家喽!”
月兮狐点了点头,坚定道:“不行,这漠北之征结束后,咱们姐妹俩可得好好回冷月府住上一阵子,不,应该住一辈子。”
冷兮思扬起一丝笑意道:“是的,在那里可有着一个小女孩天天嚷嚷着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
“是啊!那里还有一个天天在巷子里和小混混打架的女汉子呢!”月兮狐摇着扇子叹道。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沐着夹有光辉的北风,不似刚才那般悲凉,有了丝丝暖意,灌进心口,回旋着。
这时,百里迟骑马而来,行了一个军姿,说道:“元帅,军账已收拾好,待您一声令下,便可启程。”
“好!百里大哥辛苦了。”冷兮思微笑道。“哦,对了,百里大哥叫我小思妹子就行了,一个一个元帅的叫倒有些生分了。”
她又朗声道:“众将士听令,加快脚程,务必在午时,到达金沙城。”
“出――发”
……
朔北边境――金沙城。
青天长云,尘烟飞寻;北风袭南,何处来?
城主府内,一位身披黑袍金甲,头发花白,胡鳃银白,年过半百的大将,侧坐在主位上,右手拿着一本古书,他头埋进书里,读得津津有味。
他正是金沙城守城大将――膺阔,昔年在战王冷傲雄麾下,与其东征西伐,讨南战北,才有如今璴国这片大好河山,被先皇册封为“金刀侯”。
此刻,一个身穿银色铠甲,面带愁容的青年疾步而来,青年跨进门,欲要开口说话。
膺阔摇了摇左手,头也没抬起,依旧看着书,随后不喜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这个时候不要打扰我读书。”
青年男子解释道:“爹,不是我要打扰你,是真的有重要军情要汇报。”
“哦,原来是我儿阿木呀,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是不是我那侄女来了?”
他才将书放下,抬起头来,笑浓浓看着青年男子,那意思是:“你老爹是不是很聪明?”
膺木顿时无语,“这老爹啥都好,就是爱臭美。”遂开口道:“不是小思妹子要来,是漠北铁骑打来了。”
“什么?!”膺阔大惊一声,跳了起来,走到膺木跟前。
又火急地问道:“来了那多少人?是谁带兵?距离金沙城还有多少里?”
一连三问,叫膺木不知该回答哪个,他心中暗叹道:“刚才不是风轻云淡的吗?一下子就火冒三丈,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愣着干啥?倒是说呀!”膺阔大喝道,将膺木思绪拉回。
膺木不满地嘀咕一声,“哦,我这不是在想先回答哪一个。”瞧见膺阔大眉成倒八,目瞪如牛眼鼓鼓,他不敢多语,遂急说道:
“来了十万铁骑,领兵的是个叫耶律忠的寮国大将,就在城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