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猴子都被压了五百年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却看那赵默真听闻此言,又羞又恼,他与羽衣之情缘,乃是前世便有,今生再续,以至于他苦苦等待了多年,便是盼着对方早日长大成人。
所以听闻羽衣入世历练,来了常州,他便急忙赶至,还是晚了半月,无奈之下,只能守在常州苦等。
哪想等了好几个月,换来的却是羽衣对他一往情深的绝情,再看那眉目清秀的小道士,跟个小白脸似的,赵默真落在亭中后,苦口婆心道:
“羽衣啊,我真不老啊,我才一百来岁就进入了人榜,还名列第二名,已经算是青年才俊了,那个小道士有什么好的,就是长得好看了些,再说了,我模样也不赖啊,你可别被他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羽衣不悦道:
“我看花言巧语的人是你。”
赵默真苦着脸道:
“我对你情深似海,一片赤忱之心天地可鉴,又何时花言巧语骗过你了,快莫要闹了,跟我回家去,咱们明天就成婚。”
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那羽衣的袖口,羽衣一甩衣袖,喝道:
“你敢!”
赵默真见她生气,灿灿地收回了手,忙说道:
“不敢不敢!”
江宁愕然地看着,这还是个舔狗?
羽衣一见着赵默真,便想起了她那父亲,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将佛坠归还给了江宁,说道:
“前辈见谅,今日被这登徒浪子打搅,实在没了心情,容晚辈回房避他一避,明天再来详细端详佛坠。”
江宁见这情形,哪能不明白,说道:
“理解理解。”
于是羽衣一挥衣袖,便气冲冲的转身就走,赵默真眼巴巴看着,又要跟上,结果羽衣一声冷喝,吓得他又赶紧往回跑,只能扼腕痛惜,毫无办法,叹道: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江宁望着那满肚子骚情无处宣泄的赵默真,心想这金朝的诗,怎么还跑到唐朝来了。
再看那赵默真忽然回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又不理解地自语道:
“怎么一个炼神返虚的丹形,在她口中还成了前辈了,那我是什么?大大前辈吗?”
江宁听见他的自语,忽地一股寒气直逼脑海,此时再看那白衣翩翩的年轻人,只觉得仿佛深海黑渊,望不到底。
他自从离开了西行路后,这是第一次有种被人剥开看穿的恐惧。
那赵默真又走到了他身边,上下打量着他,口中啧啧称奇道:
“不过也是罕见啊,一身道体佛骨,还有一道尚未成熟的法身,当真是了不得,不知道是哪位尊者的手笔?”
江宁感受着他的目光,只觉得如芒在背,后背瞬间被汗液渗透,不敢妄动,同时心神勾住芥子须弥内的三根猴毛,防备着对方忽然出手,要他性命。
赵默真却是忽然眼轱辘一转,收回了那骇人的目光,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哈哈,随口说说,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问问,你对我家羽衣怎么看呀?”
那目光收回后,江宁心中一松,想了想,说道:
“女中豪杰,做朋友当仁不让!”
“好!”赵默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感动道:
“说得好,有你这句话,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等我把你嫂子娶过门后,一定请你到家里喝大酒,到时候咱们兄弟二人不醉不欢!”
江宁满脸错愕地看着赵默真一番慷慨陈词,眼看着对方说到动情处,就要当场拉着他跪拜天地,义结金兰,忽然远处一阵喧闹的动静,吓得他立马跳出了墙去。
只见黑夜之下,一行穿着道袍的炼气者正踏空而飞,场面十分壮观,那些道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高声大喊道:
“小师叔,别躲了,师父有令,让你快快返回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