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深以为然，双手握拳之后又松开，眼神中跃跃欲试的缓缓说道：

“生死间砥砺境界最能大熬空缺，素问加玛帝国外那黑角域，鱼龙混杂，生死相争更是家常便饭，自此离去之后，定要领教一番。”

只是“黑角域”这个名字一出口，药老的神色一僵，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但萧炎还是捕捉到了药老的情绪，虽然两人并未言语，可萧炎却知道那个令药老恍然间失神的症结所在。

事关药老的生死症结，萧炎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早就给那个欺师灭祖的败类宣判了死刑。

本以为药老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与他言及太多，没曾想神色恍惚的药老却兀自叹息一声后缓缓说道：

“昔日你作为萧家的三少爷，跟我描述那个胆大妄为的谋划之时，小小年纪的你，那种意气风发的少年之志，却是触动了我冰封已久的内心。”

“甚至让我看到了多年前同为少年的另一个人。”

萧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耐心的听着药老讲述着那些陈年往事。

昔日也曾年轻过的药老却把那些坎坷的峥嵘岁月略过，只是拣选了自己从少年意气转变为隐世不出之后的世事变迁。

在他苦求的境界再难有寸进之时，放下一切的药老开始执着于炼药师的精进，也是在那时，他遇到了那些满眼意气风发的，与如今的萧炎一般无二的第一位徒弟。

将那少年视为衣钵传人，悉心教导，天赋过人的他很快便展现出了惊人的神速进步，可那焚诀毕竟只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为了不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导致毁掉这个少年，药老没有选择将焚诀传授给他。

可当时的药老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就是这个决定，让那个狼子野心的徒弟怒火中烧，暗中密谋了一起袭杀。

这个药老视若亲子的徒弟手持一柄诛灭生机的利刃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愤怒与各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可彼时的药老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肉身泯灭，生机丧失，仅靠着苟延残喘的手段存活至今。

神色平静的药老就像在叙述着一见事不关己的故事，只是眼神之中的苍凉却难以掩盖。

萧炎则是咧嘴一笑说道：

“老师，门中居然有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大师兄，我这个关门弟子，势必手刃此贼，以正门风。”

药老却是飒然一笑道：

“老夫错识人心才遭此大祸，怪不得旁人，那狼子野心之辈，昔年便天赋异禀，这么多年过去，恐怕更是风生水起，再加上那极为圆滑的世故，恐怕如今早已高高在上罢。”

那个孽障当年不惜伙同敌对势力一起，亲手斩灭了自己的师父，可见其狠辣心性。

萧炎却是满不在乎，双臂环抱冷哼一声，玩笑般的说道：

“药老，这种心术不正的败类，留着只能是个祸害，待我找上门去，不把他打出屎来，算他夹得紧！”

药老闻言一愣，此时萧炎的眼神跟自己初遇那个狼子野心的孽障之时一般无二，只是萧炎心底的善意却温润如玉。

困守于心底多年的阴暗，却在此刻因为萧炎的三言两语，如冬雪遇暖阳般速速消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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