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师弟,晋升真人。”
与妙空禅师结束攀谈,韩湘子脚步一迈,来到张果老跟前,稽首一礼。
“师兄过誉了,师弟仙途尚重,能三花聚顶,实乃造化。”
张果老谦然说道。
这厢,铁拐李望了眼那妙空禅师,问了句:
“湘子师侄,那位老禅师是?”
“那是仙女寺的住持,因被阴相真人所害,才会助纣为虐,可怜一寺僧众,早已化作骸骨。”
韩湘子语气谓然,解释道。
“魔头猖獗……”
铁拐李摇了摇头,悯声一叹。
闻言,张果老一时之间也默然下去。
念及蔡里山中,还有万医师等人,张果老便对铁拐李告罪道:
“师尊,徒儿还有要事去办,就不相陪了。”
“无妨,你且去吧。”
铁拐李摆了摆手,道。
话落,张果老骑着他那头毛驴,腾云而去。
而妙空禅师向韩湘子、铁拐李二人所在,略一瞩目,就双手合十拜别。
也脚踩一团佛云,跟上了张果老,一同赶往那仙女寺。
……
……
目光二人远去,韩湘子这才对铁拐李问道:
“师伯,待会儿可要回离恨天一趟?”
“湘子师侄有事?”铁拐李道。
韩湘子神情稍肃,认真说道:
“不瞒师伯,前几年贫道去增州点化那何秀姑时,曾惩治了一伙水府妖众,那些人告诉贫道,说这敖霖太子近几年,广巡天下河渎江流,似在搜寻什么宝物。”
“今时张师弟一难,也因祸其此事。”
“依师侄来看,那敖霖太子此举,必定在图谋什么,多半对我等八仙不利,还是请教一番道祖才是。”
适才,韩湘子与这敖霖动手之时,总觉他法力难以虚竭,且手中时不时还持有邪物魔兵,若不提防,迟早会出大事。
铁拐李微微点头,正色道:
“先前我也看出了那敖霖太子,心思不正,藏诈多端,怕他所寻之物,不止这宝珠一枚,还有他物。”
“兹事体大,是该去趟离恨天,与师尊商议。”
“那本仙这徒儿,就交由师侄来照看了。”
在铁拐李看来,那敖霖离去不久,又执念过深,弄不好待会儿还要折返过来,再抢夺此物。
为此,他并不放心。
“贫道定会护张师弟周全。”
韩湘子沉声一应。
言罢。
就望到铁拐李,化作一虹光,破空而去。
……
……
这边。
张果老与妙空禅师正一道赶往蔡里山。
期间,二人闲聊了些。
张果老从妙空禅师口中,得知了阴相真人不少恶迹。
同样的,妙空禅师也听闻那阴相真人,用五座药山,炼制药人一事。
其手段凶残,行事狠毒,让妙空禅师不禁色变,大宣佛号。
“阿弥陀佛。那阴相真人如此丧心病狂,他日必遭恶报!”
妙空禅师深恶痛绝,道。
二人正说话间,冷不防面前霞光一落,却是韩湘子前来了。
“张师弟,你师尊有事回了天庭,这几日,就由贫道照看你。”
韩湘子对张果老言道。
“多谢师兄。”
张果老起手一揖,道。
“先前多谢仙家所救,还不知真人宝诰?”
此刻,妙空禅师上前施礼一拜,问道。
“贫道仙诰不便多说,你唤我洞箫真人即可。”韩湘子想了想,回他一句。
话音落下,妙空禅师一呆,不可思议望向这年轻道人。
“什么?!”
“你…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洞箫真人!”
一百多年前,洞箫真人之名,可谓是响彻整个人间。
但凡修道有成之辈,无一不知他的名头。
虽说这些年,他常不在人间走动,但若是提及他来,何人不晓?
见妙空禅师失声一惊,韩湘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回过神来,妙空禅师望向韩湘子时,只有一脸敬畏了。
……
……
一盏茶过去之后。
三人驾云而来,就到了蔡里山。
因先前韩湘子与敖霖斗法一事,导致现在蔡里山中,几乎没什么药农敢在此。
连万医师也溜了。
张果老在仙女寺,寻了半响,不曾发现他的踪迹。
“师弟莫急,容师兄将那人给你寻出来。”
韩湘子见此情形,宽慰了声。
下一刻,他灵觉一放,甫一散开,就笼罩方圆几百里。
那万医师只不过是一凡夫俗子,经此先前一事,定然吓地不轻。
心境大乱之下,他多半走不快,哪怕再怎么跑,韩湘子也不相信不到半日光景,他能跑出几百里。
果不其然。
随着韩湘子放出神念来,几个呼吸功夫,就已经察觉到那万医师已逃到了,蔡里山山脚下的一小镇上。
他神色仓皇,在大街上兜兜转转,不时引来人们异样的目光。
那万医师在大街上跑了一阵,眼看前面就是城门口了,心中一振,脚步不知不觉间快了许多。
然而。
他刚一出了城门,身旁景物陡然间变化起来,眼前冒出刺眼的光亮来。
万医师下意识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依旧在蔡里山上。
“怎么这样?”
万医师一愣,打量了眼四周,不禁满脸绝望。
“万医师,你还想往哪里逃?”
韩湘子冷眼望向万医师,寒声道。
万医师瞧见了韩湘子,吓得肝胆俱颤,连忙磕头求饶道:
“仙师饶命,小的知错了。”
“是阴相真人逼小人干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为了活命,不得已才这么做,我是无辜的,求仙师饶了小人一命!”
韩湘子漠然开口:
“倘若你真的被逼,又岂会自己炼那邪术,你身上血债累累,望着这漫满山骸骨,当真不怕那些亡魂索命?”
话落,万医师心底一沉,脸上毫无血色。
他知晓韩湘子所言,俱是实话。
“张师弟,他就交给你了。”
将死之人,不值得韩湘子与他多言。
“是,韩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