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虾兵摆了摆手,道。
这井鬼看上去实力孱弱,在兰溪水府掀不起什么风浪。
谅其也不敢作乱。
但自知大王这一载之中,四处寻宝问物,这些虾兵还是知晓的。
若真耽误了大事,那可吃罪不起。
“多谢!”
华五拱手谢了句,就排开水浪,径直向水府大殿而去。
……
……
兰溪水府,一青煌耀闪的大殿里。
兰溪大王一脸慵懒趟在一四方水榻之上,身前是美人揉肩,殿内是蚌女起舞,倒也悠闲。
尔时,他正惬意时,忽有侍从急匆匆前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声。
得知是有一井鬼要拜见自己,说发现了天材地宝,这兰溪大王就精神一振。
挥了挥手,让这些莺莺燕燕下去。
“叫他进来。”
兰溪大王对那侍从吩咐道。
话罢。
那侍从应了一声,就退出了大殿。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去而复还,领一井鬼到此。
“小鬼华五,拜见兰溪大王!”
华五来到这大殿,见此处肃穆森严,强忍着心中惧意,对兰溪大王拜道。
只见,那兰溪大王身披月白长袍,银发垂肩,样貌倒也俊朗,只是个头却不高。
“华五,本王问你,你发现了何等天材地宝,且速速说来。”
对华五这般礼节,兰溪大王轻描淡写颔了颔首,就问道。
“大王在上,容小鬼细禀。”
华五思忖了一会儿,组织好了言语,道。
当下,他把自己谋害何秀姑,期间她落水之后,身上宝物光华大涨,兀升莲花一事,与兰溪大王分说了番。
“哦,竟有这等事?”
“听起来倒也离奇……”
在华五讲述完,兰溪大王面露好奇之色。
“那何秀姑,家住哪里?”
兰溪大王来了兴致,问道。
若何秀姑身上那宝物,真是东海太子所需,他若可弄来,可就立了大功。
到时说不定有机会去东海看一看。
总比待在兰溪,当個财主强。
“启禀兰溪大王,那何秀姑家住增州桂乡,她家是卖豆腐的。”
华五答道。
闻言,兰溪大王面色顿了顿,就对外朗声宣道:
“分水将军何在?”
“小将在!”
话音落下,就有一章鱼妖,身披墨甲进殿。
“分水将军,本王命你随华五一趟,去那增州桂乡走一趟,将何秀姑身上宝物夺来。”兰溪大王命道。
“小将遵旨!”
分水将军领命。
不多时,兰溪大王又对分水将军细言了几句,就让他动身前去。
这分水将军实力不差,大抵有担山一境。
在增州之中,也是成了气候的妖将!
言说。
这华五与分水将军离开了大殿。
华五本想抓紧时间,赶去增州桂乡。
但分水将军却摇了摇头,道:
“且等上一等,哪怕咱们现在赶去,要到桂乡,也得是白日了。”
“朗朗乾坤下,若兴风作浪,势必被人察觉,倒不如晚上动身,你我明日傍晚再去,期间还可商议商议。”
“将军言之有理。”
对此,华五点了点头,赞成道。
说这分水将军是个胆小的主。
他虽说知道那何秀姑只不过是一介凡人,但有宝物在身。
自己若不知根底的前去抢夺,万一被宝物所伤,可就不值得。
故而,一切得从长计议。
……
……
翌日,天还未亮。
那何泰就早早起床,先去了铺子,挂上打烊的牌子。
旋即,赶去早集,买了鸡鸭鱼肉。
回家之后,就让何窦氏快些收拾,抓紧弄饭。
当然,他也在厨房帮衬着。
时间很快来到巳时。
只见,这何家宅院之中,嘭地一声闷响传出,便有一团烟雾乍现。
同一时间,一道修长的人影,自那烟雾之中走出。
彼时,何泰与何窦氏夫妇二人听到动静,急忙走了出来。
一出厨房,就见韩湘子绰立在院里。
“拜见国师!”
望着眼前此人,何泰忙拉着何窦氏,对韩湘子跪了下来。
闻言,韩湘子凝视了何泰一眼。
没想到,百载过去了,还有百姓知晓他这位大唐国师。
这也从侧面验证,何泰这个信众,颇为虔诚。
“两位居士,起身吧。”
韩湘子笑道。
“多谢国师。”
何泰重重道谢一句,就与何窦氏站起了身。
“秀姑何在?”
“还在屋里,她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总是迷迷糊糊地,若非临走时国师说会再来,妾身就忍不住要去喊郎中来瞧一瞧了。”
何窦氏蹙眉回道。
说着,就领韩湘子到了何秀姑的屋里。
入的室内,韩湘子果真看见那何秀姑躺在床上,她气息平稳,看上去没什么不适。
但其脸色却时不时惨白几分,亦或颤一下身子。
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国师,您看?”
待韩湘子瞧完了症状,何泰忍不住开口问道。
“无妨,贫道此来,就是为她安神定心的。”
韩湘子淡然一笑。
“你二人先去忙吧。”
“那就有劳国师了。”
何泰拱了拱手,就拉着何窦氏先退了出去。
有大唐国师在,二人压根无需担心。
在门外张望了几眼,就又去厨房忙碌了。
想着等韩湘子医治好何秀姑之后,可以在此吃上一顿饭。
……
……
那何泰夫妇二人走后,韩湘子本想拿出紫金玉箫,为何秀姑吹奏一首安神退邪之曲,再念几遍《太上静心咒》。
岂料,他法眼刚扫过何秀姑时。
心中突然一怔。
脑海之中,冷不防闪过一幕画面来。
却是这何家院内,那口井水之中,跳出一模样凶狠,身材魁梧的大汉。
那褐肤圆脑,身有多脚,会拿涛弄雾,分明是妖精一流。
此外,身边还跟有一位浑身湿漉,眼浮面肿的鬼怪来。
“这……”
望到这一幕,韩湘子面色一愣,有些不知所已。
待他回过神来,掐指一算,方知这是何秀姑马上要历经的劫难。
只是,让韩湘子感到蹊跷的是,为何自己仅望了何秀姑一眼,便知晓将要发生一事。
“难道,这是道门十神通之中的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
忽然间,韩湘子似想到了什么,顿感眼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起来。
他暗忖道:
“错不了!”
“以得悉尽未来际智神通,了知将来际不可说、不可说微尘数劫之中事,应该就是这门神通。”
“想不到,贫道在中条山蹉跎这七八载,并非一无是处,今日偶有所感,再证道门十神通一事,总有些眉目了……”
想到这里,韩湘子不禁有些雀跃。
这才刚开始,他或许只能只眼前即将发生之事,若再好生修行,或许可知今后十年、二十年……百年、以及千年甚至万年之事,也未尝不可!
欣喜了一阵之后,韩湘子便平静下来,思虑连连:
“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何秀姑不利?”
“她眼下也才八岁多,尚未修行。”
“何家之人也一向与人为善,不曾招惹是非?”
“此事究竟其因为何?”
苦思一阵无果之后,韩湘子本打算还是先替何秀姑安神定心,目光一瞥,见其脖上那枚荷包,他瞬间就想通了。
“原是这般……”
韩湘子轻笑了声,便记下此事。
旋即,他就拿起紫金玉箫,吹奏仙音来。
但见屋里,音符纷飞,乐章成趣,丝丝音律之力,围绕在那何秀姑身侧。
早在吹奏之前,韩湘子就出手禁锢了这一方小天地。
眼下,这玉箫之音,也唯有何秀姑一人可听着罢了。
伴随道道轻舒温柔之音入耳,那何秀姑小脸蛋上惨白之色,终是退去了。
一曲罢了,韩湘子又吹奏了一曲。
待半个时辰过去。
韩湘子便放下紫金玉箫,为其诵了几遍《太上静心咒》。
三遍下来,韩湘子才罢口。
此刻,那何秀姑已然醒了过来。
她幽幽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景象,犯了糊涂:
“我怎么躺在床上了?”
少许,又摸了摸肚子,有模有样叹气道:
“肚子好饿啊。”
说着,就欲下床。
然而。
就在此时,何秀姑忽地发现屋里多了一道人影,她细望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十分俊俏的道士。
为此,何秀姑抬起头来,冲韩湘子甜笑了声,算是打了招呼,她小声问道:
“道长哥哥,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听到这何秀姑叫自己“道长哥哥”,他不禁莞尔一笑。
对于稚子之言,韩湘子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温和开口,道:
“你昨日失足掉到了井中,是贫道把你救上来的,今日又来此替你安神定魂。”
“怎么样,现在心中可有孤悸后怕之感?”
听到此话,何秀姑小手挠了挠头,仔细想了想,才道:
“秀姑记起来了,昨日帮娘亲提水时,见井里有好多光鲜亮丽的小鱼,愣神的功夫,不知怎地,就被给拖下井了。”
“当时,一人在井里,秀姑害怕极了,多谢道长哥哥救了我一命。”
韩湘子摆了摆手,道:
“举手之劳罢了。”
他刚一言罢,就见何秀姑鼻尖微动,露出陶醉的样子。
下一刻,就一骨碌爬下来床,拉着韩湘子的手,就向门外跑去:
“道长哥哥,快跟秀姑出去。”
“嘻嘻,我闻到爹娘做的饭了,真的好香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