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听阳哥的。”
嗯,不赖,孺子可教也。
“很好,大柱子说得好,你们呢?”
“嗐,我还有啥说的,阳哥你说什么我没照做?”
“胖头陀”脑瓜子转得快,赶紧接起话来。
“我娘讲阳哥是我大恩人,我做牛做马也得跟着阳哥干。”
“瘦头陀”将他娘教育他的话转述了出来。
左向阳自己都没想到,1.32元两盒饼干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死心塌地。
“我们都愿意跟着阳哥干!”
一天能挣五毛钱,谁不愿意跟着干谁傻啊,在生产队挑一天粪肥才挣一毛两分钱。
“那好,我先讲清楚,跟着我干,做得好自然会有奖励,但如果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可别怪我不客气!”
左向阳严峻的目光一个个扫过去,“胖头陀”不敢对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他是吃过苦头的人。
众人纷纷表态誓死跟随,谁也不会真的把这话当真。
回到家后左向阳很惊奇地看到他弟弟左向东在翻晒着槐米,楼上还晾阴着一竹席金银花。
“这是哪来的?”
左向阳还以为是左向东在他走后自己上山采摘来的呢,本来想假意责怪他两句,劝他好好复习功课,没想到左向东正眼都不瞧他一眼,昂头向天回道:“我收的。”
“收的?”
“是啊,向阳,向东今天去了趟公社,看到供销社在收槐米,就回来叫社员们去摘槐米,按三毛钱一斤收的。”
“啪!”
左向阳这一耳光力气用得实在太大,扇得左向东头一歪,双手撑着桌子才勉强未倒下。
“呜呜呜,我做错了什么,你就打我?”
“你是个猪啊,叫你好好复习你给我玩这个?”
左向阳扬起手又想打过去。
“哎,没名堂了是不是,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存在吗?要打你打我啊,钱是我给向东的,来啊,你现在有出息了,知道打弟弟打老父亲了!”
左天赐横着一拐杖就扫了过来,把左向东挡到了自己身后。
“爸,你知道供销社多少钱一斤收槐米的吗?”
“向东给我说了啊,四毛一斤,所以我同意他三毛一斤收啊,都乡里乡亲的咱们不能赚黑心钱,让人家指背心!”
左天赐还是气鼓鼓的。
“爸,人家供销社收的都是干货,你不知道至少要三斤新鲜的槐米才有晒出一斤干的吗?何况人家开花的都不要,你看你们现在收的,大部分都是开花的,别说三毛钱一斤,三分钱一斤人家都可能不要!”
“啊,还有这种事?”
左天赐这下慌了,把上交老队长的口粮钱都花了,本来心想着小赚一笔的,现在亏得血本无归。
“向东,你个小兔崽子,你哥要你去读书,你却搞这种幺蛾子,看我打不打得死你!”
左天赐高高地将拐杖举起,却迟迟没落到左向东身上。
爷疼满崽这不是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