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渐渐停歇,徐清被小雪花的叫声唤醒。
逼仄的客房中光线昏暗,蜡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只剩一缕火苗在左右摇晃。
从床上爬起来,徐清打了个寒噤。
炉火可能熄灭了,徐清想着,从被窝里带出的暖意正在快速消散。
喵呜~小雪花在兽皮中探头探脑,不依不饶地叫嚷着。
徐清抱着小家伙去楼下点燃了炉火,装在桶里的羊奶被冻的几乎要结起冰碴,必须得煮沸晾凉后才能喂给小猫。
将小雪花放在矮凳上,不远处的窗户泛着清冷的白光,徐清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下雪了。
街道沉寂在一片静谧的气氛中,没有声音和响动,成千上万片绒毛似的雪花正从黑暗的天空飘落,朦胧且晶莹的白色在石板路上闪烁着,勾勒了苍茫的夜幕。
吐出一口白气,徐清关上了门。
木材噼里啪啦作响,火炉正将温暖带给小屋,壶中被加热的羊乳散发出阵阵奶香。
小雪花不安分地扭动着,徐清将手掌覆盖在它身上,它顺势蹭了蹭,舒服地靠在上面,静静等待喂食。
………
天亮的时候,雪已经有膝盖那么深了,徐清穿着布鞋,刚把脚伸进雪里就被冻的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缩进了屋子。
“这鬼天气……”
看看自己这身过分单薄的衣服,徐清叹了口气,寻思着今天是不能出门了。
“这里是风暴女神的故乡,每年早春都得下几场大雪,北境的气候一直如此。”老约翰披着兔皮大衣从楼上走下来,“你什么时候起的?”
“半夜,我醒的时候雪就下一阵子了。”
“呵呵,又是被这小家伙吵醒的吧。”
“嗯,你知道的,它要是饿着肚子绝不会让别人睡觉,难伺候的很。饭我已经吃过了,还热乎着,就在桌子上。”
徐清坐在火炉旁,无聊地拨弄着木柴。
思考了片刻,他觉得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出去一趟,哪怕不去拜访安德鲁,起码也要买身合适的衣服,买双暖和的鞋,总不能看老天爷的脸色决定干不干活,夏天还远着呢。
而且给小雪花买的羊奶因为保存不当已经有些变质了,怕小家伙吃坏肚子,徐清决定再去买些新鲜奶。
吃过饭后,老约翰架起了那辆双轮马车,带着徐清赶往镇上,边缘地带没有裁缝店。
太阳升起来后,气温稍微上升,一些早起的居民拎着扫把铲子清理着家门口的积雪,使这个小镇的清晨看上去热闹了不少。
徐清哆里哆嗦地缩在外套里,使劲搓着双手,籍此获得些许暖意。
老约翰递过了他的酒壶。“喝两口吧,暖暖身子,在这地方没有酒可不行。”
“还有多久到裁缝铺?”
徐清将酒壶推了回去,用手掌捂住了冻僵的脸。
他头一次领教到北境恶劣的气候,虽然只是早春的一股寒潮,却也足够让他铭记了。
“马上。”老约翰灌了一口酒。
“你看,那不是马鬃街吗?”
徐清探了探头,没看到巴道夫那穿着蓝色大衣的身影,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