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黑夜中,原本煞白的长衣被血染得黯淡,不透火光。
两名洪门弟子并未发现杨请。
“大师兄出了城就没了音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声音渐渐远去,杨请擦过两名洪门弟子。
走在洪家武馆,很难不撞到人家,杨请也未露什么杀意,只是让人过去,或是加速避开。
常人只觉一阵风过去,又怎么知道有人路过?
杨请一路渐走,夜越走越浓,慢慢的,就连杨请也放慢脚步,屏住呼吸。
不是怕了,地命书在眼前晃动,显示的是洪刑的命数,不论杨请想什么办法,洪刑的命数还是不动。
要是洪刑命数不动,那还只是最好的结果。
杨请此番前来,就是想杀洪刑。
他命数不动,说明以杨请现在的手段还动不了他,哪怕加上了玄凝毒。
虽然杨请不能窥自身命数,但总能从他人命数中看出端倪。
洪刑命数不动,意味着,稍有不慎,杨请会死,而且极有可能是一招毙命。
但此时在院子直至天明,洪家无高手,有的,只是尚能冒血的咕噜。
摸到洪家武馆正厅,有一左一右两个看门弟子在把守站岗。
厅堂之上,有个牌匾,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
洪家武馆。
这个牌匾比起外头的更加古旧,字体也更加有力,细看古旧颜色与张家牌匾无异,应该是同一个时期的。
杨请略看一眼,心想算了算了,还是莫要去踢人家楼牌,让洪刑有防备之心。
还是去悄默默找方法,给洪刑茶水中下毒更为合适。
……
但命数没有改变。
杨请又看一眼地命书,仔细端详许久。地命书上的字并未改变。
茶水下毒有没有终究是未知数,洪刑也肯定有解药。
虽然暗暗下毒是安逸没有风险,地命书明确告诉杨请,要以这方法杀掉洪刑,这不可能。
暗骂两句,杨请也知道骂一本书没有什么用。
显然以要是安逸的方式度过今晚是不可能的。
但时间过去,没准下一刻就有人来通报洪龙遭袭的消息,杨请不想让洪刑有什么准备。
只好换个方法。
再瞅一眼厅堂。
很快,杨请便想到个能让洪刑中毒的方法,于是抽刀站出。
咚!
寂静的夜中回荡震天的爆裂声,惊起了熟睡的洪门弟子,杨请大踏步,抬脚踢碎洪家武馆牌匾,在那武馆正中主人席位端正坐下。
很快,一群洪家弟子闻声前来,便看到两三个守夜的弟子倒下,血迹一路延伸,进堂内。
众人见牌匾破了,脸色灰暗,责罚是免不了的,更加惊讶谁人如此张狂,敢踢洪家武馆牌!
高堂之内,杨请已经点起灯。
悠悠光芒,给蝇虫指引方向,一众弟子随即撞门而入,怒喝道:
“大胆!哪个不长眼敢踢洪家武馆的牌匾!找死!”
在那高堂最上座,杨请一手架刀坐下,一手拿起翻开本《洪家拳法一卷》看,自始至终,并不会理会那些弟子。
在杨请脚下,还有个趴面躺倒的汉子,正微微抖动,还有活气。
“是那张家的杨请!”
有弟子打量杨请几眼,忽然觉得眼熟,不正是日逼得张照败退,洪家馆主出手的杨请!
闻声,前扑弟子惊疑,而后两股战战,往人堆后面挤,却有更甚者跳出,怒骂壮胆道:
“别怕!这小子被馆主捏碎了肩膀,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上去拖住张照师兄来!!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