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一动,肩膀便传来钻心的剧痛。
她低头看去,便发现琵琶骨被两条锁链贯穿了,此时正“嘀嗒嘀嗒”地往下流着血。
“啧,果然无法改变么……”
君九垂眸,低喃一声,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师尊,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会不会不太好?”
“唉,阿瑶,你还是太过良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可是……”
……
外面传来两道君九再熟悉不过的说话声,伴随着脚步声接近,君九转头看去,便看到两道正义凛然的身影。
是程飞瑶与清虚。
与初见时不同,程飞瑶如今一身凛冽,无意间透出的威压让人不可小视,修为显然精进了不少。
而清虚那满头白发也变成了黑色,面容也年轻了不少,此时他脸上依旧带着虚伪的笑容,对君九说道:“小九,这些年过得好吗?”
君九没说话,她从久远的记忆里扒拉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被玄天门关了三百多年了。
三百年间,玄天门用着她的血,整个仙门的修为都提升了一大台阶,不仅成为了这片大陆无人敢惹的存在,还被所有人推崇之至。
想到这里,君九讽刺地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对上充满算计清虚的眼,“清虚,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啊”
“说吧,这次来又想让我干嘛?”
君九靠着墙,苍白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倒是一副从容的模样。
虽然这么问,但君九很清楚对方的目的,无非就是道德绑架,让她献祭于天地。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今天道有损,灵气不存……君九,只有你,才能救这个世界,这是你的命道……”
果然,长篇大论后,清虚开始了正题。
“好啊。”
没等清虚说完,君九便打断了对方,一口答应了。
反正过去的事无法改变,君九也懒得挣扎,干脆接受了。
如今她身在阵中,想破阵,只能入阵了……
听到君九答应,清虚愣了愣,他那双混浊而幽深的眼睛带着审视,直勾勾地盯着君九,似乎想看透君九。
“小九,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你不要让为师失望。”
良久,清虚没看出来什么,只得收回目光,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警告便转身离开了。
“九九,你……”
落在后面的程飞瑶看着君九,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
“啧,收起你那副恶心人的面孔,不然我会忍不住弄死你!”
君九淡淡地看了一眼程飞瑶,目光带着杀意与嘲讽,让程飞瑶忍不住心底一寒。
明明对方废人一个,毫无修为,可还是让人忍不住从内心发出惧意。
程飞瑶低头,桃花眸中划过一丝冷意,随后也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跟君九记忆里差不多。
至于自私自利的清虚为什么要把君九献祭,不留给自己门派,自然是因为天下人知道了君九的存在,也知道了君九身上血的用处。
在这片灵气匮乏的大陆,可以说君九就是个移动灵脉,得到君九,何愁不能飞升。
而玄天门私藏君九,三百年来占尽先机,可谓是犯了众怒,即使玄天门再强大,与整片大陆对上也讨不了好。
无奈,清虚只得交出君九,还大义凛然地提议将君九献祭,还整片大陆安宁。
君九对此嗤之以鼻,她目光冷淡地看着众人将她绑在祭坛上。
底下是无数高举“替天行道”的虚伪小人,他们举起武器,毫不留情地对着君九发动攻击。
直到君九身上的血流尽,他们才会离开。
整整九九八十一天,君九每天都要如此经历一遭。
因为她体质特殊,身上伤口愈合得太快,所以每天都会来人放血。
八十一天,鲜红的血早已染红了白衣,顺着衣角滴落在祭坛上。
深灰色的祭坛已经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并顺着沟壑,深入地底,滋养着这片干涸的大陆。
“时机已到,该动手了……”
底下,一身白衣,“仙风道骨”的清虚掐指算了算,随后缓缓露出笑容,对周围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