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的身子一震,突然感到这山涯变的特别的大,自己特别的小,好孤单。
惊鸿慢慢的转过了身,向涯下走去。她故意把脚抬得很高,落下的很重,想让吴天听到。
可是那个背影依然如钢铁般的无情。
泪水撒了一路,惊鸿走上两三步,便回头一望。妄图看到吴天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哪怕是呵斥、哪怕是他飞起一剑将自己杀死,那样心中也是好受。
可是吴天依然一动不动,彷佛根本就没有见过惊鸿这个人。
惊鸿哭泣着,步履也蹒跚了起来。但她依然是两步一回头,三步一抹泪。
她已走出十几丈了,她准备再回头最后看看,看吴天若是再没有反应,便要急追父亲而去,完成母亲的遗愿,照顾父亲到老。
她刚要转回头去,突然半涯的位置传来了一串的爆炸之声。
那是白眉为了歼灭四大门派,让晓月在要害之处布下的霹雳弹。他只知布下,却并未知道布到了何处。
他下山之时,已是神情沮丧,连曾埋下炸药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住进间,居然是自己踩上了,引发了爆炸。
惊鸿大惊,便要飞下,可是她还是回头向吴天这里看来。只见徐若琪已腾空而起,向半涯看去,而吴天只是肩头动一了一下,接着便再也不动了。
此时吴天刚刚将内法穿过那折断之处,他已感受到折下的部分,已有了生机。吴天只觉地面一阵的震动,那穿过折弯处的法气突然一弱,他心头大急。顾不得其它事情,更加仔细的施法。
惊鸿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见此情景,惨然一笑。他为了不见我,连如此大的动静的不回头。他一定是恨极了我和我的父亲,虽然他已答应娶我为妻,但黄衫在他心中的地位无可取代。不论是谁,要伤害黄衫便是他的死敌。
惊鸿坚决的转回了头,腾空而起,向涯下飞去。
中原,再也不回来了。
惊鸿想着,以古埙护体,飞入了那爆炸声中。
此时爆炸之势已经渐渐的停止,惊鸿借着古埙的灵气飞入,远远的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眉。
白眉身上已是血肉模湖,而且还有一条腿被炸断。
惊鸿大惊,飞下之时他已是奄奄一息。惊鸿连忙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背起白眉,向涯下走去。
“你……你不与吴天在一起吗?”白眉不愧是一代枭雄,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能说出话来。
听到了父亲的话,惊鸿微微的放心,既然还能说话,便说明意识清楚,父亲或许还有救。
“爹爹,中原不是咱们的地盘,或许,咱们便不该来。”
一个时辰以后,吴天轻轻的收住了内法。
檀心花原本折弯之处,似乎加厚了许多、变粗了许多。
吴天轻轻的后退,旁边调息疗伤的徐若琪听到了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好些了吗?”徐若琪问。
“好多了。我用内法将那将断之处固定,但因为折断,根部的营养依然无法达到顶端。”吴天喘着气道。刚才之事并非是需要极强的内法,而是需要小心谨慎,不可出一丝的纰漏。那样便需以极大的内法为基础,将那一丝丝的内法沿着檀心花似断非断的经络输入。
吴天如此疲惫不是是因为内法进入檀心花的顶端虽然极少,却用来控制而消耗过大,况且他还要屏住呼吸。
“我每过一两个时辰,便以内法自底部向顶端供应营养。”吴天道。
徐若琪点点头,没有说话。
吴天气息平静了,他四下看看,问徐若琪道:“徐师姐,惊鸿和白眉刚才不是在这边吗?”
徐若琪大惊,奇怪的看着吴天。
吴天尴尬一笑道:“我刚才心思全在檀心花之上,已进入了空明之态,外界之事我根本听不到的。”
徐若琪松了一口气,看来吴天没有听到自己激走惊鸿之事,于是道:“惊鸿离开了。她曾立誓白眉若再做坏事便永不见你。”
“啊?”吴天大惊,“她……她也太当真了。虽然白眉想要毁花,但毕竟是未遂,她怎就如此走了呢?”
徐若琪冷冷一笑道:“你果然多情,认识她没有多久便如此的挂念。”
吴天听出了徐若琪口中的醋意,于是变换话题道:“徐师姐,我刚才进入空明之时,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但檀心花枝一阵的震动,显然是地面在晃动。”
“正是。”徐若琪道:“白眉下山之时,触动路上的炸弹而爆炸。想来那应是他原本想留给四大门派的,没想到自己却触动了。”
“啊,那白眉可曾被炸死?”吴天又道。
徐若琪摇摇头道:“那便不知了。只是惊鸿已飞下去救白眉了。”
“哦,如此也好。但愿不久惊鸿能够回来,我答应对她好十八年的。”吴天道。
徐若琪冷哼了一声脸色铁青。
吴天突然想到一事,于是红着脸问道:“徐……徐师姐。为何我与你做过男女之事之后,未能彻底的化解丹田之中的灵气,而与惊鸿做后,却将丹田内的热球,全部的化解,不知这是为何?”
徐若琪瞪了吴天一眼,心道他虽然与众多的女子有了关系,却依然不太懂男女之事。于是气哼哼道:“我那里知道。”说着转身飞起,“我去看看掌门师兄他们。”然后便飞走了。
只是她飞过的空中,落下几滴晶莹的水滴,摔到地上,碎成了八瓣。
吴天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心里却不愿确认。此时一阵的风过,那檀心花微微我颤抖,折断的部分在风中晃动。吴天大惊,连忙以手为其挡风,直到风停了,他才连忙的盘膝坐下,调息凝神。
调息是假,凝神才是。方才的小心翼翼,让他此时的心头烦躁不矣。一会儿还要以内法帮檀心花输送营养,若是不能稳下心态,一会儿稍有差池便麻烦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晚,吴天睁开了眼睛,手掌发出光芒,只见那檀心花弯下的部分,此时已有枯萎之意。吴天大惊,连忙调整好呼吸,再次施法。
于是一夜之间,吴天休息一个时辰、施法一个时辰,才稳住了那檀心花的枯萎之势。
只是吴天在心急之下,心情极难再平静下来。他越是平静不下来,便越是心急。如此恶性循环,愈演愈烈。
已是深秋,一夜的紧张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山风吹过,身上居然感到了一丝的凉意。
天光大亮,旭日照射到了吴天的身上,吴天身上暖暖的。
吴天心头一动,感觉到有几股法力飞来,他们于是站起迎接,那是四大门派中的几人。
空中落下四人,乃是薛不才、明海方丈、晓峰和江小贝。
吴天连忙向几人抱拳施礼。
“吴天,听说檀心花受损,现在情况如何?”江小贝说着向涯边看去。
吴天苦笑一声道:“我听徐师妹之言,以内法将檀心花稳住。只是能否重获生机,尚不可知。然而我的心中却是愈加的烦乱,恐怕无法再安心施法了。”吴天一脸着急的样子。
四人大惊,连忙轻轻的走到涯边观看,果然如吴天和徐若琪所说,檀心花顶端的树叶,此时已被打中,而弯曲了起来。折下的部分,因为营养供应不足,显出枯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