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自睡梦中惊醒。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宿醉还是一贯如此难受。
他勉强爬起身子,走到浴室里去,对着镜子,只见脸上满是倦色,眼睛里全是血丝。
柳怀叹了口气,使劲搓了搓脸,望向手表,已是早上九点。
艹,这么晚了。
他放了冷水,然后用力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庞,直到将脸庞洗的有些发红,才缓过劲儿来。
“起来了没?”
他只感觉身体无比酸痛,喉咙干涩,就像是有无数根鱼骨在那处卡着。
这时,门外忽有人敲门,是姜闻的声音。
“起来了起来了。”
柳怀用毛巾胡乱擦了两把脸,径直走过去,开了门。
“姜导,咋啦?”
姜闻又带上了他那个蛤蟆镜,黝黑的皮肤上还有些许汗渍,手上拎着个塑料袋,道。
“给你带了早餐,吃点?”
柳怀瞄了一眼,包子,油条,白粥,于是也不客气,拿起包子就直接咬掉半只。
金黄的汤汁顺着嘴角淌出,他又舔了舔。
“好吃不?”姜闻坐在床上,露出一抹笑意。
又递给了柳怀一个包子。
“姜导,啥事?”
柳怀本能地升起警觉之心。
依姜闻的性子,这么一大早就找到自己,那或许是闲来无事。
但特地带了早饭,还这么殷勤,要说是没目的是万万不可能的。
“没啥事……”姜闻摘掉了蛤蟆镜,从口袋里拆了包中华,先递给了柳怀一根,点上之后,才道。
“阳光灿烂的日子不是快要到卢沟桥去了么,你到时候要不要一起跟上?”
“成啊,卢沟桥又没多远,而且我在那儿不是还有场群架要演么?”
柳怀应着,眯着脑袋又呼噜呼噜的干掉了大半碗粥。
然后抬起头来,眼神里似有光彩。
“姜导,您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了,卢沟桥那场戏要花多少钱?我有个心理准备。”
“哎哟,知我者马猴也。”
见着目的被识破,姜闻也不害臊,两道短眉慢慢松缓,抬起屁股道。
“五十万。”
“五十万够了?”
柳怀拿起油条,这油条炸的极有韧性,咬的嘎吱嘎吱响。
“这话说得,钱这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姜闻搓了下短短硬硬的头发,笑道。
“这样吧,这几天我那亲戚会把剩下的那两百万打到剧组账户上,不过我就想问问您,两百万够不够花?”
柳怀不紧不慢道。
“你那亲戚还有钱么?!”
姜闻的眼神里忽然极其炙热,如果钱能再多上个两三百万,他一定能把这片子拍成不亚于《七武士》一般的杰作。
“没了,你以为我是阿蒙啊,口袋里什么都有,这是三百万,又不是三十万。”柳怀摊手笑道。
阿蒙就是机器猫,当然后世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哆啦A梦,时下也在央视热播中。
至于为什么叫阿蒙这个名字,这就得问问央视的翻译作者们了,都他妈什么天才脑洞。
姜闻顿时蔫了,讪讪道。
“两百万也够了……够了。”
柳怀心中暗叹一口气,姜闻就这德行,只要他拍的戏,给他五百万和五千万都是一样的。
反正就不可能给你留下半个大子儿。
他起身,开始收拾残羹剩饭,却被姜闻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