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商量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众人恭送嘉靖帝上了銮驾,王道秋刚要找锦衣卫,要回自己的那匹大宛良马时。
陶仲文走过来,一边弯腰给王道秋行了个道家大礼,一边说道:“小道友请了,贫道这厢有礼了。”
“老神仙如此大礼,可折煞小子了。老神仙以后见着小子,若再这般,那小子只能逃遁了。”
见陶仲文这么一个白发苍苍,快七十的老头,对着自己鞠躬。王道秋忙一边躲开,不受这个礼,一边说道。
而陶仲文见王道秋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居然能在得圣眷的时候,不轻浮不狂妄,识时务,懂长幼尊卑,保持低调。他心里也是高看了几分王道秋,也有了把王道秋拉入道门,接他班的心思。
王道秋不受礼,陶仲文也不在这事上,扯什么应不应该,他直起身子,对王道秋说道:“小道友客气了,那贫道卖个老,以后见着小道友,就不行礼了,你我忘年交,今后平辈相处。”
“善”
“行了,行了!仙师,你有什么话就直接点吧,这天眼瞅着就要黑下来了,我们还赶着回去呢。”
这边王道秋和陶仲文还在那儿,互相客气着呢!一旁的陆炳不耐烦了,让陶仲文有什么话就直说。
看着这渐渐黑下来的天,陶仲文也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也确实不宜把话说的太绕。于是陶仲文就开门见山,把自己找王道秋的目的,给直接说了。
原来陶仲文现在来找王道秋,为的是想要那制纯碱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因为刚才王道秋,虽然在白云观的炼丹房里制过一回纯碱。但当时现场的白云观几个道士,包括他陶仲文自己,都没太在意这些工序。
于是白云观的道士们,他们现在只知道这制纯碱,要用到的几样原料和需要加热。至于各种原料的配比,以及每道工序的先后顺序,他们还真想不起来。因此现在陶仲文,只能厚着脸皮,过来试试运气了。
古时技艺基本是家传,留饭给自已的子孙后代吃,传内不传外,传儿不传女。现在陶仲文一开口,就要那么宝贵的配方。
王道秋还没开口呢,陆炳就不满的抢着说道:“仙师,您这有点过分了吧!解元郎的配方有多宝贵,相信陆某不说,仙师您自己也知道。可您现在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要那么宝贵的配方。仙师,您这可没有长者风范了哦!”
“是,是,陆大人教训的是,是贫道孟浪了!但那配方对我白云观,确实至关重要。只是不知道我白云观,现在要拿出多少诚意,才可拿到那个配方。”
陶仲文问价了,但在这方面,陆炳倒真不敢做主了。于是他向王道秋建议道:“解元郎,你那配方可为你子子孙孙,赚一生的衣食无忧,这可不能贱卖了。陆某给你个建议,那碱你自己来做,然后卖给他白云观。”
陆炳这建议还是没脱离,千百年来的低级趣味啊!一听陆炳的这个建议,陶仲文那张老脸都抽搐了。玛德,要王道秋真按陆炳说的那么干,那这玻璃生意,他白云观还能拿到大头吗?
技术壁垒,关键原材料掌握在别人手上,那你就是个帮人家打工的角色,这点老而成精的陶仲文懂。但他碍于自已的年纪和身份,也不方便当面开口喷陆炳。于是他就在那儿脸抽搐,强忍着。
看到陶仲文忍的那么辛苦,王道秋看着喜感。不过为了能收编道门的那些“化学家”,王道秋还是舍得下鱼饵的。
于是王道秋微笑着对陆炳说道:“陆大人好意,王某心领了,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衣食,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挣吧!”
对陆炳说完这句话,王道秋又对陶仲文说道:“小子与道门有缘,皇上也刚授了小子的道号,那小子今后都是道门中人。既然是道门中人,那为道门出点力,这也是分属应当的。仙师,明天早上小子会再来白云观,亲手传授那制碱之法。”
“好,好,好,道友高义,道友高义啊!”
一听王道秋称自己是道门中人,把道门的事当自己事,愿意无条件将制碱之法,传给他们白云观。陶仲文也是高兴了,仙风道骨得道高人也不装了,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看陶仲文小人得志,白得了一座金山,陆炳心里也是羡慕嫉妒恨。但这事是王道秋他自己心甘情愿承诺的,人家又没逼他。所以在这事上,陆炳虽很不爽,但他也没办法。
于是气呼呼的陆炳,也不顾什么礼貌礼节了,不答理老道陶仲文,拉着王道秋就上了自己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