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令宾失笑摇头:“郎君哪里的话?我固知您不是那般言行不一之人。”
“呵呵,娘子你倒是看得起我。”郭映轻笑出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不知娘子,今宵可愿与我……否?”
他语调含混,暗示意味甚浓。
颜令宾脸色微红低头不答,只拿手中茶盏挡住了羞涩,但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却是半垂着,叫人窥破其中娇态,愈加引得郭映心猿意马。
郭映心里痒的厉害,恨不能扑上前去,将怀里这位佳人狠狠压在身下恣意怜爱一番,只是顾忌这是厅堂,又担心会惹恼了这位小娘子,遂按捺着性子又道:“娘子可是不愿?”
“郎君是说什么?”颜令宾放下手中茶盏,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道。
“卿以为呢?”郭映笑吟吟地凑近几分,俯下身来贴着颜令宾的脸颊蹭了蹭。
颜令宾闻言眉宇间隐隐泛起一丝娇羞与挣扎,但还是犹豫着咬了咬唇瓣,才小声道:“妾……妾身不知。”
“自是与我同床共枕,共赴巫山了。”郭映正色道。
颜令宾登时一愣,饶是她心里有所预料,也没有想到郭映会如此直接露骨的说要与她欢好,以往不是没有人与她说这个,但都是隐晦提及一下,唯独面前这人,直白坦荡到令她觉得羞臊不堪。
她下意识的觉得郭映的要求十分儿戏,这种事不该是酒醉微醺,一番调情你侬我侬之后水到渠成的事儿嘛,怎么就非得急吼吼的强来?
他是想讨一夜露水姻缘嘛?
当我颜令宾是什么人!
但她仔细观察郭映的神色,见他神态认真,显然并不是在开玩笑,这让她心里又有些忐忑,不禁迟疑地问道:“郎君可是认真的?”
“自是认真的。”郭映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种临门一脚的时候,他说起话来大方的很。
“可我……待会还要主持今夜的文酒之会。”
颜令宾支吾着说。
“便说你身体有恙,让席纠代你便是了。”
“可今夜的文酒之会不一般,与会的数十文人士子都是携书画诗作而来,待众人酒正酣时,必要一较高低,品评一番,想必会十分有趣呢?”
“于我而言,这些全然不及卿一笑,若是卿肯褪下裙衫,与我一饱眼福,那才是真正的有趣。”
郭映笑容促狭地说道。
颜令宾瞪了他一眼,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嫣然一笑:“郎君休要拿妾身寻开心了,话说今夜可是有一位您的故人呢,你当真不打算见他一面?”
“哦?谁啊?”
听到颜令宾提起“故人”二字,郭映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微变化,他坐直了身体,目光锐利如鹰隼,沉声道:“何人与我有故?”
“陇西李益,难道不是吗?”颜令宾嘴角带笑,慢悠悠地反问。
郭映闻言瞳孔骤缩,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漫不经心的摆弄手腕上戴着的玉扳指,淡淡的说:“倒还真不是,这般腌臜人物,我向来是看不上眼的,卿往后也与他少来往罢。”
说实话,李益这等当代陈世美,他还真是瞧不上眼的,要他下场与这等人大打出手,那简直是折辱自己。
而颜令宾见郭映态度如此平淡,心里对他的期许,或者说评价不禁又拔高了一层,面如平湖而胸有激雷。
郭郎,可如乃父拜上将军啊!
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突兀的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多了八分期待,两分害怕。
她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