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一个神奇的空间。
富人把不需要的,但又觉得没必要丢弃的物件,或打包塞进箱子,或围上一层麻布,将它们统统丢在阁楼,慢慢的遗忘。
比如说,若一个富人‘不小心’在家中杀死了一个客人,那么富人可能会把客人的尸体塞进箱子,填满石灰粉,最后将箱子丢进阁楼,锁上门,仿佛无事发生。
在1891年,若施行这样的一场谋杀,警方无法破获案件的概率高达99%。而受害者的遗骨,估计要到1991年,才可能被新的房主在打扫阁楼时,无意间发现吧。
“道连,你搞的这么神神秘秘作甚?”
巴兹尔跟着年轻的友人,来到了阁楼之中。
‘咔嚓!’一声,是道连用钥匙反锁了阁楼的门。
“抱歉,巴兹尔,事关重大,我把东西藏在了阁楼中。”道连解释着,“反锁门,是为了避免佣人因意外打扰到我们。”
其实几周前,道连就已经对佣人们和老管家嘱咐过,没他的允许,不得私自上到阁楼。
中年的画家朋友,因为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噗呲!咳咳,阁楼的气味真是糟糕。”
“快点吧,你想让我看啥东西?”画家催促道,显然他的嗅觉正在遭受折磨。
道连走了几步,站定在那半人高的、被麻布遮掩的、即将揭示他未来人生的、那可怖且神奇的肖像画的侧旁。
“巴兹尔,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算明智,亦或是愚蠢......”年轻的道连看向友人,语气纠结。
“假若,我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要欺骗,那恐怕我迟早会变成一个冷血自私的人......”
他鼓起勇气,手掌搭在麻布上,触摸到了自己的肖像画。
“它是你的作品,巴兹尔。”
“尽管你已将它赠予给我,但我的内心始终在提醒自己:‘你有权知道真相’。”
轻轻一拉,遮掩落地,显露真实。
中年的画家朋友,一脸震惊地看着那幅油画,伸出手指,声音颤抖着,指向那可怖之物:“这,这个构图,这画中的背景,这扭曲的人物......”
“这是,我为你创作的,那一幅肖像画?”
道连点了点头。
巴兹尔瞠目结舌,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可是画布上的形象,怎会发生如此的变化?”
“有人用恶意的笔刷,把画像修改成了猎奇的主题。”
“道连,是哪个神经病一般的画师,毁掉了我为你创作的肖像画!”
此时,巴兹尔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道连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其他画师碰过它,巴兹尔。”
“还记得,两个月前,你、我、还有亨利,咱们三人在画室中的交谈么?”
那天,在亨利勋爵宅邸的画室之中,巴兹尔完成了这一幅肖像画,并把自己的杰作,赠予给了年轻的模特——道连·格雷。
那天,在亨利勋爵的‘人生哲理’的影响下,道连看着自己的肖像画,赌气似地——
——“多悲哀呀!我会老起来,变得既讨厌又可怕。而这幅画却会永远年轻,绝不会比八月这个特别日子的模样更老......要是反过来就好了,要是永远年轻的是我,而变老的是画该多好!为了这个目的,我什么都愿给!是的,我愿献出世上的一切!我愿拿我的灵魂去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