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百户这话说的倒没问题，陈金默内心是很糊涂，根本不明白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似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似乎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给自己多说。
徐明看着这个耿直的陆百户，觉得也许刺激一下他可以知道一点真相。
最起码陆百户看起来不像是高起强那么难对付。
陈金默道，“陆百户，你把具体情况说一下，说清楚了，我才好回答么！”‘
陈金默这么一放软话，陆百户似是看到了希望，他坐了下来，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知道不知道夕月楼惨案？”
陈金默道，“听说了，高金彪少爷就是死在夕月楼了。”
“对！”陆百户道，“可除了高金彪死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死了。”
陈金默道，“那个买鱼的老头子？”
陆百户点头，“对！”
陈金默想了想，“高金彪少爷再怎么说也是个快要入门的武堂高手，放在我们临安城年青一代，至少也是个前十的存在，他和别人拼个鱼死网破，不是很正常吗？”
陆百户看着陈金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给我装不知道？高起强没有告诉你那老头是谁吗？”
陈金默没有说话，这话陈金默没法回答，说高起强没说，那陆百户定然会讽刺自己被高起强当棋子，可要说说了，自己就不实诚。
陆百户看陈金默不说话，就道，“高金彪的武功的确不错，但是他距离入门还有一大截，而那个老头是半步宗师！你懂不懂半步宗师的含金量？那可是入门九品巅峰！九品巅峰，放在任何地方那都是不折不扣的大人物，就算是入了朝廷，也是三品武将起步！就算是在大乾望京城，也是人中龙凤！这样的人物，你觉得一个童生九段，能拼个鱼死网破吗？”
陈金默想了想，“这，有难度。”
陆百户看着陈金默，气的拍着桌子，“这叫有难度？这不可能你明白吗？”
陈金默道，“也许是下毒什么的，陈金彪少爷做事不拘小节，他能下毒绝对不会正面冲杀的。”
陆百户此刻意味深长的看着陈金默，“说得对，所以，你在那条鱼里下毒了，对不对？”
陈金默心里一咯噔，“陆百户，你什么意思？”
陆寒脸色冰冷，“真相是不是，你和高金彪已经商量好了，你在鱼里面下毒，然后高金彪故意和老头发生冲突，诱发毒素，从而让老头身死！只是你们的计划没想到，老头修为这么高，居然临死带走了一个高金彪，而你没办法，于是拿着你从老头那得到的好处，投奔了高起强，成了新的高家大少！”
昏暗的灯影下，陈金默和陆寒四目相对了足足十个呼吸。
陈金默突兀的嘴角扬起，漏出了笑容，“陆百户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但是我要告诉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
陆寒眼神狠戾，“陈金默，我不希望你走上高起强的老路！如果可以，把那东西给我，那玩意会要了你的命的！”
陈金默道，“我作为儿子，你却不要我走我爹的路，要不走你的路？一起去衙门当差？你要我吗？当年我在鱼摊卖鱼的时候，你也没说让我去当公差啊，我要是能当公差，我今天会来高家吗？”
陆寒道，“老默，你不懂高起强，你知道不知道高起强是怎么崛起的？怎么修炼到如今入门八品的？你根本不懂他！”
陈金默冷笑道，“你懂？”
“我也不懂。”陆寒很光棍的道，“但是我师傅懂，我师傅叫安心，他是望京六扇门的一个捕头，他抓的罪恶分子都是以千计算的，可在他的抓捕生涯里，高起强是唯一一个能够逃过他抓捕的厉害人物，高起强犯下的罪，每一条都够诛九族，可高起强和我师傅过招了一百多年，居然没有一次被我师傅抓住过把柄，三十年前，高起强来到了临安城，我师傅安心就派我来了临安城，不求我能办出来什么大案子，但求我看住高起强，别让他玩花招，最好是能送高起强入土。”
陈金默道，“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再过个十年八年，我爹就该入土了，他大限要到了。”
陆寒道，“是，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我再守个十年八年，高起强死了，我也就能回望京了，可是现在偏偏出事儿，事儿还是高金彪，陈金默你们俩挑的头！”
“饭可以多吃，花别乱说！”陈金默道，“首先我不知道那买鱼老头什么身份，其次我真不知道高金彪少爷会和老头起冲突，再者说了，就算说老头是中毒，那有没有可能是给老头加工鱼的厨师下的手？你应该去调查下夕月楼的厨子！”
陆寒面无表情的道，“你卖给老头的那条鱼，根本没有厨师加工，就算一条生鱼，老头吃的就是整条生鱼！”
陈金默眼神泛光，“生鱼？陆寒你把话说清楚。”
陆寒道，“那天下午，夕月楼和往常一样开了说书场，高金彪最喜欢听书，就坐在了雅座，听到半晌，一个老头带着一条鱼进了夕月楼，也来听书。”
“这老头是个怪脾气，坐在了最近的位置，和高金彪对面。”
“老头吃鱼直接生拽起来鱼肉，鱼腥味很大，再带上血气，一时间高金彪就怒了，怒骂老头是不是找死，他最讨厌鱼腥味了！”
“老头笑呵呵道，是又怎么样？”
“然后就是大打出手，老头和高金彪都死了。”
“临死的时候，老头子面上满是痛恨，似是不甘心，而高金彪死相灿烈，几乎成了血人。”
陈金默点头，“还有一个问题，老头是哪儿的人？究竟是什么背景！”
陆寒起身念了一句，“具体什么背景，我还没查出来，但是可以确定，他是北疆来的！你也是北疆来的，北疆的事情你比我清楚，我希望你能够想明白了，来衙门找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师傅安心和高起强斗了一辈子，我不希望和你再斗一辈子了，老默，别越陷越深了。”
陆寒说完这句话，推门离开。
烛光下，陈金默双指搓在一起，回味着陆寒的话语，北疆来的老头。
专门在我这个北疆人鱼档买鱼。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