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11点开始,来自敌舰“海军上将号”、“征服号”、“亲王号”、“莫斯科号”、“海峡号”、“喀山号”等6艘俄国战列舰,从1200码方向发出的穿甲实心弹,如雨点般,不断的落在联合舰队旗舰“共和国号”身边,甚至是船体上。
然而,依靠钢铁与柚木构筑的船舷与甲板,经受住了这一阵的猛烈打击。不得不说,俄国海军炮手的水平的确不错,他们发射的24磅、48磅与68磅的数百发实心炮弹中,超过百分之六,也就是31发,直接击中了“共和国号”船体上的各个方位。
数分钟后,海风吹散了炮窗冒出的硝烟,让一直处于兴奋中的俄舰观察员一下子沉默的如死寂一般,那是他们发现己方对法国旗舰的打击效果几乎是忽略不计。
即便是68磅这种的巨大实心弹,对法舰正面造成的破坏,只是给予甲板或船舷造成一个浅凹的弹坑,整个船体甚至没有因此摇晃。
“继续保持攻击,我就不信打不穿这个怪物!瞄准两个目标,甲板上的烟筒,吃水线上的炮台窗口。”舰队指挥官谢尼亚文绕开了自己的旗舰舰长,直接给站在一旁看傻的传令官下达了指令。
此刻,这位俄国海军中将总算是明白了,法国旗舰为何独自组成一个分舰队,敢于以1单挑6艘的风帆战列舰,不仅是前者使用了强大的蒸汽机作为内部动力,而不需要风帆借助风力。
更为关键的,谢尼亚文确认了英国军事观察员之前通报给俄国海军某个传闻的真实性,那是法国工程师正在秘密将钢铁安装到大型军舰之上。
而在数月前,俄国海军高层,包括谢尼亚文本人,还将英国海军上校这番的危言耸听,当作一个史诗级的大笑话在内部流传。
“不,卑鄙无耻的法国佬已经研制成功,而我们却成了第一个实验对象!”谢尼亚文无可奈何的盯望着越来越近的法国旗舰。此刻,在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
“轰”的一声巨响,又有一枚重磅实心弹直接命中“共和国号”的左侧船舷,舰首一侧猛然感觉到下沉,很快传来数声惨叫。
正在前中甲板上进行受损管理的德鲁奥上尉闻讯后,赶紧奔跑上前,趴在船舷四处张望,最终发现在敌方重磅炮弹的落地处,居然是穿过了已提前打开的3号炮窗。
“3号炮手长,赶紧向管制官报告你的损失!”立刻,德鲁奥上尉朝着有炮窗损害的位置,大声叫嚷起来。
仅仅10秒钟后,3号炮舱内的一名炮手长从受损的炮窗口伸出头,对着上甲板的上尉管制官大声回答起来。
“报告管制官,是一枚24磅炮弹打穿了3号炮舱的炮窗,一共损失2位炮手,一名阵亡,一人重伤!
目前,发射舱内尚无大碍,仅是侧支架中度破损,右弦两门火炮受到轻微碰撞,但我确认可以继续发射!”
“谢谢中士,愿好运与你同在!”
“好运也与你同在!”
……
20岁的海军陆战队员列兵桑松,正与其他同伴一起,抱着步枪,团坐在一层炮舱中前位置内,默默注视着眼前一切,一座座安躺着的大口径舰炮,以及炮身周边那百余名不怎么安分的水手。
这些人或是靠在支柱旁整理着自己的短剑,时不时与同伴聊上两句黄段子;有人则弯腰扶着炮身,继续细致检查火炮装弹后,发射前的情况;更多的却是按照炮手长的指令,守护在弹药一侧,那是水手们在用自己的身体做护卫,防止敌人的炮弹直接命中弹药桶内的“特种火药”。
所有水兵们都光着上身,忙于自己的事务。只是在敌方炮弹呼啸而来之际,大部分人才不慌不忙的用满是油腻的手帕裹住自己的耳朵与脑袋,并竭力张大嘴巴,做着急促的喘气。
这是在水手们挡住震耳欲聋炮声的唯一有效方式。但这仅仅是开始,只是俄国舰队的独奏,等轮到己方开炮后,相信所有炮舱内的炮手,至少有大半人将在24小时内暂时听不清别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