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极其幼稚!”头发凌乱地跟个鸡窝一样的陈烛在房间内踱步,那是越想越气,这混蛋,刚刚居然想掏自己鸟窝,何其丧心病狂的行为!
“我笑了,你就很成熟?这么大还学人偷东西吃!”捏着鼻梁止血的源稚生,人中处还残留着一抹血迹,刚刚他一个不小心,被陈烛用一记头锥给偷袭了。
淦!那小子的头是真铁,他一个皇当时都给砸懵了。
“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刚刚一脸义愤填膺的陈烛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小手一僵,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貌似还在对方地盘,要是得罪这小子,对方不给自己饭吃了怎么办。
嗯,得暂避锋芒,等他落在自己手里了,哼哼,看我不饿死他丫的。
陈烛如此想到,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但他这表情让一旁的源稚生看的是青筋直冒,这混蛋,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他,算计别人的时候不要把所想的都挂脸上吗?
这明显是在想着如何报复我啊喂!
当然有人说过,但是他们都打不过陈烛,于是他们就被揍了。
“呼。”源稚生松了松领带,也学着陈烛的样子瘫在沙发上,不知为何,经过刚刚那一番打闹,源稚生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仿佛一直压在自己心头上的大山被移开了些许。
蛇歧八家的宿命,与猛鬼众的战争,这一切仿佛都暂时离自己而去。
源稚生扭头看向一旁正一脸冥思苦想着报复计划的陈烛,笑了笑,也懒得理会这家伙了。
他突然有点理解绘梨衣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就心甘情愿地跟着陈烛去玩了,因为这少年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能让亲近他的人放松下来,不用去考虑生活的重压,无忧无虑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这种感觉,真的很轻松。
“诶,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的。”源稚生终于是想起了自己要来干什么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发问。
他隐隐中感觉,对于陈烛这样的人,你心怀鬼胎的打探一定会被他整得很惨的,相反,直截了当地去问效果反而更好。
陈烛挠了挠头,感觉有点油,反手就往源稚生身上抹,却被反应过来的后者一巴掌拍飞。
“切,当然是因为小时候经常挨饿啊。”陈烛砸吧着嘴,一脸后怕的样子,“你是不知道挨饿的那种感觉,那是真要命啊。”
“就像一座火山在你胃里喷涌,火辣辣的感觉,连心都是痛的,那是见啥都想往嘴里塞。”
源稚生看着陈烛那一副后怕的样子,不禁发问:“像你这样的人,小时候也会挨饿吗?”
陈烛换了个姿势,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会啊,怎么不会。”
“小时候跟着师傅东躲XC的,没一刻能安宁下来,想要挣钱吃饭都是空想,但心又傲,不愿做那下三滥的事,于是就饱一餐饿一顿咯。”
“多亏了遇到的那些好人,要不然我还真得被饿死。”陈烛一脸感慨。
源稚生看着陈烛,脸上闪过一抹思索,他小时候,被其他人追杀吗?
不过源稚生明智地没有发问,因为他知道,陈烛是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
“话说,你师傅他?”源稚生有些犹豫地问道。
“就像你猜的,也是混血种。”陈烛倒是一脸无所谓,“不过都死球了,讨论也没啥用。”
“节哀。”源稚生点点头。
“生物的终点都是死亡,如果不甘是弥留之人的绝望,那么悲伤就是留给活人的伤疤。”陈烛脸色平静,“所有不甘都是来自生前无法完成的遗憾,如果能完成他的遗憾,那就不必多加悲伤。”
“所以,你现在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你师傅的遗愿?”源稚生问道。
“呵,算是吧。”陈烛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随着陈烛话音落下,房间内顿时陷入了寂静,只有空调轻微的风声。
良久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只有一个请求。”源稚生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要伤害到绘梨衣。”
陈烛扭过头,被白布蒙住的双眼似乎在打量源稚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说道:“我会的。”
“不会再有人在我身边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