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懂吗?”橘政宗用手捂住额头,表情痛苦,“除了我以外,爆炸的黑天鹅港还有另外一个幸存者。”
“刚进入蛇岐八家的时候,我的任务只是追杀死侍,但不知何时起,那些死侍居然越来越多,直到不可控的程度。
解剖了多具死侍的尸体后,我发现它们是人为制造的,身体里注射有同一种药剂。
而这种药剂的成份,和赫尔佐格留下的资料居然一模一样。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并不是那个港口唯一的幸存者,逃出来的还有其他人。”
“那个人就藏在猛鬼众,也就是说,他就是王将。”
源稚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我用那些资料来遏制进化,而他却用来制作进化药。”橘政宗叹息,“在我意识到这件事情以后,我决定去杀了他,只为我的内心能够得到安稳。”
“那你见到了吗,他是谁?”源稚生急切问道。
“我不知道,第一次见面,我只看见他戴着公卿面具,安静地坐在猛鬼众当时的本部,见此,我毫不犹豫的使用了重火力覆盖。
但王将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只是淡然的从攻击中走了出来,这个时候我看到,面具被毁的他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那根本就是一个怪物,骨刺穿透了他坚硬的皮肤,他的脸上覆满了鳞片,嘴角就像是开裂了那样不和谐,从中吐出蛇的信子。
简直就是一个有神智的畸形死侍,他和绘梨衣是一个级别的存在,他同样处在进化的中间。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在寻求进化,而绘梨衣在遏制进化。”
“那你认出来王将是谁了吗?”源稚生询问。
“虽然他的容貌已和死侍无异,但根据他的行为方式和我过去在黑天鹅港的经历,有一个叫阿历克斯的医生,我怀疑王将就是他。”
“阿历克斯?”源稚生皱眉,“他是谁,我好像从来没有在卡塞尔联合蛇岐八家对列宁号和黑天鹅港里的研究员调查名单中看到这个名字。”
“没看到也正常,因为他本就不是赫尔佐格手下的人。”橘政宗解释,“那是在我之前到达黑天鹅港的人一个男人,他军衔上尉,自称是医生,为了赫尔佐格的医学科研资料而来。”
“除此之外,他和王将一样,总是戴着面具,虽言语间温文尔雅,但骨子里对普通人的那种漠视却是我能看出来的。
只是因为当时我和赫尔佐格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而且我们一起做的事情还需要隐瞒过苏联官方,所以在时间紧迫下,我们就忽略了这个人。”
“不论如何,这些都是我的罪孽,而且阿历克斯还是个别有用心的魔鬼,我必须杀死他!”橘政宗眼神坚定,“这也是为什么我唯独在对猛鬼众的作战上是个好战狂人的缘故。”
“这些,就是我过去所经历的一切,也是对于今天所发生事情的回应,因为我的存在,很多人都死了,我放出了王将这个魔鬼却没办法将其杀死,按照家规,我应该切腹谢罪。”
跪在白布上,橘政宗将身姿挺得笔直,目光坦荡。
“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源稚生闭着眼睛沉声道。
“绘梨衣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忍心她因为自身血统的原因被蛇岐八家处决掉。
她剩下的生命已经不多了,我能看的出来,除了我以外,你和路明非是她最信任的人。
所以,如果可以,请你不要告诉绘梨衣我是她父亲的事情,平生十多年,有了父亲又突然失去,任谁也不免悲伤。
还有,请你告诉路明非,在她还没失控的时候要好好照顾她,如果她彻底失控,也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这就是你所有的遗言吗?”源稚生将烟蒂扔在地上,将其碾碎后问道。
“是啊。”橘政宗抬头望着屋顶,然后轻声吟诵,“心早已病了,梦中魂魄在枯野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