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这个世界危害最大的,从来也不是外侮,而是内战!外侮永远也不可能真正毁灭一个国家又或者一个世界,但内战却可以很快的毁灭一切!”九歌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道,“更何况西陵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更不算同胞。”
如果将联军比作一个国家,那西陵就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内患。
果然,神殿骑兵步队中央一辆马车里伸出一只苍老的手,百骑神殿骑兵缓缓停下法度,隔着数百丈的距离,冷漠地注视着这边,并没有马上对马贼发起攻击。
粮队营地里的人们沉默下来,他们不是傻子,自然隐约能猜到这群神殿骑兵的意图,脸上便忍不住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悲愤的神情。
燕国的士兵还有墨池苑弟子看到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没想到被他们奉为正义的西陵骑兵,居然会见死不救。
“所以说,做英雄,代价是很大的。”九歌喃喃自语道,然后抬头看着那边的神殿骑兵,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既然神殿的人不愿意参与战斗,那我这里也不需要看戏的人。”
九歌说完之后,便直接走了出去,然后将铁棍内的细剑抽出,向着马贼的方向缓缓走去。
“你......“莫山山见状,连忙跟着走了上去,“九先生,我们的战术可以调整......“
九歌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而她的身影,也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了缓坡。
燕骑营地里的人也看到了九歌的举动,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猜测他想做什么。
······
远处,一队看似是马贼统领的人物正在观望着营地这边的方向。
“为何还没攻下?”他们中的首领,看着远处的那片战场,皱眉问身旁的一名马贼道。
说是马贼,但体型上与蛮人相比,显得瘦小许多,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人。
“大人,队伍里有高人在,这些天的骚扰,他们根本没上当,那些死的,都是燕骑。”身旁的一个下属有些犹豫,于是小声道,“不过您放心,他们只能抵挡一阵。“
“哦?是吗?“感觉到身旁下属们的犹豫,这名首领微微蹙眉:“继续攻击,如果先前骑着黑马的那人试图逃离营地,就该我们亲自出手了,记住,这次行动必须杀死那个人,其余死不死无所谓。”
虽然派去长安的人始终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宁缺和那个御史和剑师之死有关,也没有发现这人对将军有任何敌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人会是一个麻烦。
因为宁缺有嫌疑,更因为宁缺现在入了书院二层楼,并且成了神符师颜瑟唯一的传人,又得陛下宠任,那么即便只有一分嫌疑,也需要九分警惕。
尤其是宁缺采到了燕北边塞,没有人知道他黑暗有没有领受皇命,没有人知道书院此举有什么深意,于是麻烦酿成了压力,嫌疑再疑也没有意义,不再需要去查证这人是不是涉及御史命案,不需要再查询拜访这人是不是在黑暗针对将军,他们这些人只能做也必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替将军抹失落可能的威胁。
而他已经查过,那位传说中的九先生已经离开荒原,至于去哪,他也不知道,反正只要不在荒原妨碍他们的大事就行,至于其它的,不需要他考虑。
若是九先生在此,他断然不会发起这样的攻击,因为得不偿失。
知命在唐国也算是只手可数,夏侯手底下就算能人再多,也不可能有一群知命,就算有,那也是在将军府供着,能外派的,洞玄已经是顶了天了。
换成另外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没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意图谋杀一名书院二层楼门生,但现在是在荒原之上,并且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马贼与将军的关系。
朝廷对将军已经起疑,这群马贼早晚都要清理干净,今日杀死宁缺,破坏和议,让这群马贼尽数耗净,完全是一举数得的妙事。
所以当宁缺乔装离开碧水营,随墨池苑门生护送粮队入荒原的消息,传到将军府后,他不吝马力,数日数夜不眠不休也要从土阳城赶来此地亲白主持此事。
但就在这时,那所谓的马贼首领,看到了此生最不想看见的人。
一袭布衣的九歌站在马贼前方五六米处,面容如画一般,气质出尘,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凌厉和狠绝,仿佛一柄锋利的剑刃。
这首领一看,顿时冷汗直流。
这杀神,怎么在这。
但九歌不会回应他,回应他的,是九歌挥出的那一剑。
磅礴的剑势夹杂着强劲的天地元气,瞬间便刺破了空气,直逼这群马贼。
数百马贼只见一道剑光闪过,然后,这就是他们此生见到的,最后一道光景。
剑风扫过,数百名马贼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拦腰斩成两半。
一剑之后,九歌收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马贼尸体,以及洒满了一地的鲜血和碎肉,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