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衣拉他不住,又怕他有意外,连忙对身后的随从轻喝道:“还不赶紧去保护姑爷?”
几位随从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否则胡隐娘也不会放心让顾青衣出来,在他们看来有些许功夫底子的姑爷自然能够暴揍那个胆敢行不轨之事的书生,所以这才没动。
不过小姐发声了他们只能连忙追了过去。
而此时,徐夜已经走到了那书生身后,伸手扯住他的后颈拉了回来,正想一拳揍下去,可他突然愣住了,失声道:“郑兄?”
可接下来的发展更加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在他以为被强迫的女子,突然对着自己冲了过来将自己推开,然后扶住了一个踉跄的郑荃,面露关心的问道:“郑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
郑荃摇摇头,柔和一笑,随即看向徐夜拱手道:“徐兄,别来无恙。”
徐夜真有些看不懂了,他看了女子一眼,长得算是上上之姿,此时正满脸爱意的看着郑荃,完全没有被强迫之意,他不禁疑惑道:“郑兄,你们这是……”
郑荃正要开口,却见一旁的女子抢先说道:“徐公子,你误会了,郑公子并非轻薄于我。”
“咦?你认识我……”
说到这里他就说不下去了,还真认识,只不过以往见她都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样子,此时却是一副村姑的装扮。
他也是看了几眼才确定,原来女子正是天香楼的琴心姑娘,他见过好多次了。
此时,那几个随从已经快要接近,徐夜连忙咳嗽一声道:“琴心姑娘,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说着,还给她递了个眼神。
琴心心领神会道:“的确是认错了。”
顾青衣走来时看到几人的神态,再加上她是见过郑荃的,所以大概明白这是一场误会了。
“青衣,你先回去吧,我与郑兄叙叙旧。”
“那夫君小心安全。”
她没有多问,带着一众下人朝着回府的方向离开。
等人走后,郑荃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连忙对徐夜拱手道:“今日之事,还请徐兄替我保密。”
保什么密……
徐夜看了一眼琴心大概明白了,正要八卦八卦,只听琴心说道:“徐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吧。”
说罢,徐夜与郑荃跟在了她的身后,穿过狭窄的小巷,终于在一处破烂不堪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没想到在景城还有如此……”徐夜自知失言连忙闭上了嘴,并向琴心投去一个抱歉的目光。
琴心并不在意,她笑着说道:“再繁华的地方总会有一些穷人的。”
打开院门,三人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但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显得破旧了一些,住人却是不寒碜的。
徐夜与郑荃坐在院中,琴心则是去厨房为两人烧水泡茶。
徐夜瞟了一眼厨房中的绝色身影,隐晦的给郑荃竖了根大拇指。
见此,郑荃不禁苦笑道:“徐兄就莫要笑话我了。”
“郑兄竟如此看我?”
徐夜苦笑的摇摇头,说道:“琴心姑娘虽是身陷那等地方,可据我所知可是一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郑兄能得她的青睐若是被旁人知晓不知要羡煞多少人,何来取笑之说?”
郑荃笑了笑,显然对徐夜的话颇为认同,甚至从他语气中也没有丝毫看不起琴心身份的意思,心中对徐夜不知又高看了多少分。
他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轻声叹道:“她是一个好姑娘,可我……唉~”
徐夜笑道:“郑兄若是信得过我尽管畅所欲言,出了此门,徐夜绝对忘得干干净净。”
徐夜深知有苦难言的滋味,曾经他就希望有那么一个信得过的人诉诉苦,排解心中的苦闷,所以,他觉得,郑荃也需要这么一个人。
当然,也有点八卦的意思。
“徐兄为人我自然信得过的,”郑荃摇头道:“可是我的处境徐兄应当清楚才对。不过若徐兄若想听我自娓娓道来,正巧我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随即,郑荃便开始倾诉起自己的遭遇,徐夜静静的聆听。
也不算多么狗血,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抱着读书改变命运的心思苦读圣贤,只可惜,还未参加科举就遇饥荒,全家都在这场饥荒中死去了,为了给家人安葬只能跑到这景城之中卖身了,正巧被澹台云浅买了去做了赘婿。
当然,澹台云浅买他自然是别有用心,身为澹台家的大小姐,上下无兄无弟,若是出嫁恐怕这澹台家就要落入旁系手中,所以郑荃这个廉价的挡箭牌最合适。
若只是如此,从一个穷小子变成澹台家的女婿,哪怕是赘婿也是他高攀,可是身为澹台家的女婿过得却连狗都不如。
在外为了照顾面子,这个赘婿倒是穿得光鲜亮丽,若是回到府中,那便是最下等的下人,澹台云浅但凡受了点委屈,还要被她当做出气筒。
一番话听完,徐夜直摇头,这境遇简直和自己差不多,只是比自己幸运多了,自己从小就受苦,这家伙也就受了七八年的苦,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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