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气得咬牙。
沿途他们连着遇到了十几波儿甲棒(土匪),这全都是大明广西的卫所官兵,有苗兵,壮族狼兵,还有一些明显就是蒙古兵,虽说他们没有穿大明的官方制服,可是他们人人手拿着大明的火铳,还有明朝的制式武器,那能作假嘛!?
而且如今的海边到处都是大明的海军水师,给这些人运送补给,而且陈元早就得到消息,如今大明的许多死刑犯,重刑犯,全都不杀,统统送到安南来戴罪立功。
如今大明还出了一句俚语,金银哪里有,就往安南走。
那些武装到牙齿的大明卫所官兵和罪犯,战斗力都很彪悍,因为他们有大明源源不断的武器和后勤补给支持,安南虽然也很强大,但是水师不是明军对手,最重要的是安南的官兵现在内讧,指挥各自不归属,东边刚刚平叛,西边就又起了波澜,官兵们来回折腾。
副官乃是安南另外一个大族,吴氏之人,他对陈元问道:“陈大人,明国着实过分,为何国主和黎氏大将不厉兵秣马备战,反而一直内讧呢?”
副官是派遣去的第五波使者,朱允炆之所以放陈元回来,是因为陈元假意投降,他决心先瞒过明国的皇帝,然后回安南通风报信,让安南做好准备,痛击明国。
可是回来之后一看……
陈氏和黎氏内讧不止。
自己回程路上,险些被好几伙儿大明的卫所官兵假扮的劫匪给劫了道儿,路上还有些明国的罪犯组成的拦路剪径大盗不知死活的来冲击,虽说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正在思索着,前面又出现了一拨儿大盗。
“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几十个明显是明国罪犯的大汉冲了出来,他们全都身形彪悍,眼神不善,手里捏着钢刀,嚣张跋扈。
陈元愤怒不已,咬牙就要拔出腰间的刀上前去平匪。
“不可啊!”
副官连忙拦住了他,苦涩说道:“陈大人,这些明国的匪徒互相之间十分团结,我们一旦杀了其中一拨儿,很快其他明国匪徒就蜂拥而至,甚至还会专门针对我等,如今的重要任务是回王京报信,不是和这些匪徒纠缠。”
“他们索性不过要些钱财,我们就给一些钱财,先回王京要紧!”
陈元愤怒无比的拔出腰间的刀,怒道:“我等乃是在安南国土,居然要向明国的匪徒缴纳钱财才能过路,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此时,护卫首领却也面露难色揽住了陈元,无奈道:“陈大人,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花钱吧,前方还有十几拨明国的匪徒,其中几伙还有火炮,他们结成了营寨,号称十八大寨,我等就算杀的完一寨,还能杀的完十八寨嘛?”
陈元颓然地将拿刀手臂垂下,眼神涣散:“这一仗还没打,我安南就输了,安南输了啊……”
“安南之未来何在?”
他咬着牙,回头看了看身后车队里跟随着的锦衣卫,这个锦衣卫是大明专门派遣来护送他们安全的,说来惭愧,在安南的国土上,他们要不是有大明锦衣卫护着,裤衩子都被劫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拉着马儿过去,对那锦衣卫道:“这位指挥,你们明国皇帝说话算话嘛?我若是劝动安南国主投降,他能否撤回这些明国匪徒?”
那锦衣卫翻了个白眼。
“陈使者说什么呢,我小明国不过是个撮尔小国,怎么可能派出匪徒,你说这些人是我小明国匪徒,有证据嘛?”
“我反倒是觉得你们安南真是民风淳朴,十里就有大盗,处处舞刀弄棒,武风质朴,着实可怕,我小明国定然不是对手。”
“恐怖如斯!”
这锦衣卫是长期跟着朱允炆的侍卫,深谙朱允炆语录的精髓,补充说道。
陈元也翻了个白眼,他再次深吸口气,说道:“我不想跟指挥打机锋,你若是能传递鹰信,就告诉大明国主,我愿意劝动安南国主投降,送大明数个港口,但是大明必须要撤回这些明国匪徒,另外就是要帮助我陈朝击败黎氏。”
陈元决定先徐徐图之,前期引狼入室,但是只要陈氏能够缓过气来,对付几个港口的明军不在话下,当年元朝武功何其强大,几十万大军都被安南击败了,明国再厉害,几个港口能有多少人?
锦衣卫无语道:“你说啥呢,安南自古以来就是我小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岂不闻铜柱倒,交趾灭?自汉时安南就是我华夏一部分,我小明国继承了华夏衣钵,取回几个港口不是天经地义嘛。”
“指挥,我陈氏王族有一位美人,年芳十六,尚未婚配,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陈元咬了咬牙,决心祭出自己的亲妹妹,他妹妹乃是安南陈氏王族第一美人,生的花容月貌,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明国那个不要脸的昏君,软肋就是美涩。
锦衣卫眼睛一亮。
“你早说啊,我朝天子最是博爱,不过你似乎说晚了,黎氏早就选了二十名安南美人,送去了应天府,如今已经在路上了。”
陈元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他眸子露出绝望,莫非,天要亡我安南!?
美涩误国,美涩误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