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却抓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怎么了？”乔小乔问。

“你信赖他们吗？”三七反问。

“信赖什么？组织？还是技术？”乔小乔不确定三七问的是什么，但她的答案是一样的，“都不。我一个都不信任。”

三七舒了口气，松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他们跟高成重一样。而我…我们，之前已经拒绝了高成重。”阿依达和她解释NOTA与无区界义体医生组织的关系时，三七还没完全醒来，“高家，无论是高成重，还是外接派，都是黑市白场这个范围内的势力。在他们的实力范围内，足够强大，也足够可怕。但势力和科技公司又是两码事。”

她回头看了看护盾之外，阿依达只是背对着他们，在专心地操作着电子屏幕，同时还查阅着刚刚给她看过的平板，上面应该是他们的实验数据。

“活水区最大的特点就是中立性，有足够的技术和军事实力不完全为上东的资本所控制，但是也不屑于倒向毫无利益可图也毫无进取心的下城各区域。所以活水区的科技公司，相对来说也比较纯粹，发展相对来说也比较正规，明面上干不出他们改造乔治安娜似的那种实验。”

“怎么能确定我们刚刚经历的实验，就不如乔治安娜的危险？”三七很犀利地发问，他对数据有天生的敏感度，那个宇宙的数据全为虚构，却骗过了他。

“不能确定。但是他们并不像要胁迫我们的样子，否则也没必要解释这许多。况且，”她想起阿依达说“我们做出最好的选择就是选择了你们”，多了一分冒险的底气，“况且我有一种感觉，比起我们需要他们，他们更加需要我们。”

三七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外面，阿依达正在和几个机房里的人影交流着，但是他们身在护盾屏障之中，彼此什么也听不见。他又把视线移回来，乔小乔正坚定的注视着他的双眼，他太熟悉乔小乔的这幅模样：这个人类少女全身上下或许没有一个人造元件，但她认定了的事情就像永久的只读程序，谁都别想改变。

他开口道：“那接下来，我们首先得知道自己的筹码是什么。”

乔小乔满意的点点头，三七总能跟上她的思路：“是的，我们也不是一无所有。”

三七微微笑道：“就算一无所有，也要张牙舞爪。”他又回到那副柔和的、波澜不惊的神色，开着恰到好处的玩笑，刚刚好缓解乔小乔心里那点对冒险决策隐隐的不安。

乔小乔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安定了不少。二人先后离开了屏障。

阿依达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转过身来。

乔小乔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平静，好像突然间底气十足：“阿依达，首先，我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需要你先回答，”

她顿了顿，观察着阿依达的神色，对方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想再知道，也不感兴趣你们想做什么，我们能马上离开吗？”